颤抖着再次拨通电话。

这一次,竟然通了。

“妈妈,”我声音沙哑,“圣诞快乐…”

电话那头传来婴儿响亮的啼哭,还有妈妈温柔哼唱的声音。

“哦哦,宝宝不哭,爸爸在呢…”

陆叔叔的声音也带着笑意:“乖,让爸爸抱。”

我握着听筒,仿佛也置身于那温暖明亮的房间里。

“谁啊?”

我哽咽着:“妈妈我好想你,你能来看看我吗?”

听见我的语气,妈妈态度变了,“我忙得很,陆不上你!”

“那能给我一点钱吗?我卖了头发才…”

话没说完,被她一声冷笑打断:

“你怎么会没钱?陆明屿为了你给学校捐了一栋楼!”

我的眼泪终于决堤。

“哭丧什么?”妈妈突然厉声呵斥,“知不知道今天是你妹妹满月的好日子!”

电话被陆叔叔接过,他温和的声音此刻也冷硬无比:

“你已经长大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以后少打电话,有时间我会去看你。”

那一刻,我彻底明白了。

第5章

他们现在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而我,是那个不被需要的局外人。

电话被挂断。

我走回冰冷的宿舍,用最后一点力气,点燃一根偷偷藏起的白色小蜡烛。

微弱的火苗在黑暗中摇曳。

我对着它,轻声说:

“露西,祝你九岁生日快乐。”

此后,我不再打电话,陆叔叔也从未如承诺般出现。

我学会沉默,将所有欺辱吞下,只盼熬到毕业。

直到我继承了妈妈惊人的美貌,这成了新的原罪。

我考试第一,她们嫉妒地造谣,说我用狐媚办法提前拿到答案。

她们用卷发棒烫我的后背,将我的课本丢进厕所,在我凳子上倒满红墨水。

我始终一言不发,默默承受。

因为我知道,我背后空无一人。

那天,妈妈突然来了。

我慌乱地套上唯一完好的高领毛衣,遮住所有伤疤。

心脏狂跳,幻想她是来接我走的。

她依旧光鲜亮丽,只匆匆瞥了我一眼,开口是冰冷的焦急:

“跟我去医院,救你妹妹。”

妹妹得了白血病。

需要骨髓移植。

妈妈年纪大了,再怀孕的话就是高龄产妇了。

一向爱妻如命的陆叔叔是不肯让她冒一点风险的。

所以,能救妹妹的只有我了。

冰冷的医院走廊,我被推着走向手术室。

妈妈难得放软语气,却字字是刀:

“露西,妈妈养大你不容易,现在是你报答妈妈的时候了。”

外婆的声音更冷:

“大师早算准了她命硬克亲,现在用她的骨髓救小宝,是替她赎罪积德!”

妈妈见我沉默,语气染上了恨意:

“你不吭声是什么意思?越看你越像那个你爸爸,你们父女都是一个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