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片在我手中颤抖。母亲总说些奇怪的话,什么"穿越""现代""她来的地方"。
二姨娘常说母亲疯了,父亲则皱着眉让她"慎言"。但我知道不是。母亲的眼睛太清醒,清醒得像是从很高很高的地方俯瞰着这个世界,看清了所有规则与荒诞。
“柜底第三块砖下有个匣子,钥匙在娘的发钗里。记住,昭儿,女子立世,当如竹虚心有节,柔韧不屈。“
我急忙去够母亲发间的白玉簪,却听见一串脚步声。
二姨娘带着明兰明蓉站在灵堂门口,烛光将她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三只窥伺的野兽。
“大小姐这是做什么?动亡者发饰,大不敬!”二姨娘尖声道,金镶玉的护甲指向我。
我攥紧发簪,掌心被簪尾的雕花硌得生疼:"母亲生前最爱的簪子,我想留着念想。"
“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眼皮子浅。”二姨娘撇嘴,她脸上的铅粉在烛光下泛着青白,“老爷说了,夫人的东西都要清点入册,你可别私藏。”
明兰突然冲过来拽我胳膊:“就是!谁知道你是不是要偷了换钱?”
我甩开她的手,玉簪在拉扯间划破她的衣袖。她尖叫起来,二姨娘立刻扑上来要打我。混乱中,我趁机将发簪和纸片一起塞进袖袋。
“闹什么!”父亲的怒喝从门外传来。二姨娘立刻变脸,抹着眼泪扑过去:“老爷您看,大小姐要偷夫人的首饰,明兰拦着还被划伤了...”
父亲的目光在我和明兰之间游移。我平静地整了整衣衫:“女儿只想留件母亲遗物。这簪子是父亲送的,女儿不敢擅取。”
这句话戳中了父亲那点可怜的愧疚。他摆摆手:"罢了,给她吧。其他物件按单子点。"
二姨娘不甘心地瞪我,她的护甲掐进掌心。我知道她恨什么,母亲死后,按律她的嫁妆该由我继承。虽然不多,但足以让贪心的二姨娘如鲠在喉。
第3章
回到厢房,我立刻闩上门。夏竹守在门外,这是我们多年来的默契。
我小心翼翼撬开床底第三块青砖,这是母亲和我共同的秘密。砖下果然有个生铁匣子,巴掌大小,锁孔形状奇特,像朵五瓣梅花。
母亲的白玉簪尾有个暗槽。我轻轻一旋,簪头脱落,露出里面精巧的梅花钥匙。铁匣应声而开,里面放着一本手札几张泛黄的纸,还有一个小瓷瓶。
手札封皮上写着:“给我未来的女儿。”
翻开第一页,熟悉的字迹让我眼眶发热:
翻开第一页,熟悉的字迹让我眼眶发热:
“昭儿,当你读到这些时,娘可能已经不在人世。有些事必须告诉你,娘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在我来的那个世界,女子可以读书做官,自由婚嫁...”
窗外突然传来树枝刮擦窗棂的声音。我猛地合上手札,吹灭蜡烛。月光照在瓷瓶上,显出瓶身上两个朱砂小字:"雷公"。
我攥紧瓷瓶,突然明白母亲留下的是什么。不是金银珠宝,不是绫罗绸缎,而是一个现代灵魂在这吃人宅院中生存的智慧,和必要时反击的武器。
灵堂方向传来打更声。三更了,母亲的灵魂该走远了。我把脸埋在手札上,终于让泪水浸湿纸页。
“娘,翻开第一页,熟悉的字迹让我眼眶发热:
“昭儿,当你读到这些时,娘可能已经不在人世。有些事必须告诉你,娘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在我来的那个世界,女子可以读书做官,自由婚嫁...”
窗外突然传来树枝刮擦窗棂的声音。我猛地合上手札,吹灭蜡烛。月光照在瓷瓶上,显出瓶身上两个朱砂小字:"雷公"。
我攥紧瓷瓶,突然明白母亲留下的是什么。不是金银珠宝,不是绫罗绸缎,而是一个现代灵魂在这吃人宅院中生存的智慧,和必要时反击的武器。
灵堂方向传来打更声。三更了,母亲的灵魂该走远了。我把脸埋在手札上,终于让泪水浸湿纸页。
“娘,我会活得比竹子还硬气。”
晨雾还未散尽时,我已经站在了城南最破败的街角。
我手里攥着的地契已经被汗水浸得发软,上面"雪霁阁"三个褪了色的字像母亲临终前翕动的唇。
“就是这儿了,小姐。”
夏竹踮脚摘下门楣上的蛛网,铜钥匙在锁孔里转了半圈就卡住了,我接过钥匙用力一拧,门吱呀一声就被打开了。
阳光挤进门缝,灰尘在光柱里起舞,落在褪色的朱漆柜台上。
我抚过柜台上一道深深的划痕,那是五岁那年,母亲抱着我在这里玩耍时,我的银镯子不小心划出来的。
“娘说这是她的嫁妆铺子,怎会...”我喉咙发紧。记忆中明明是个热闹的胭脂铺子,母亲常在这儿教街坊姑娘们认字,空气里总浮着甜甜的花香。
夏竹用帕子抹了把积灰的账本:“夫人走后,老爷就把这里封了。听说二姨娘的弟弟之前想要这铺面,夫人硬是没给。”
我翻开账本,最后一页还夹着片干枯的海棠花瓣。母亲清秀的字迹记着:“贞和十二年春,售胭脂二十盒,得银六两,其中三两赠城西寡妇营。”
第4章
日期是她开始咯血的前三天。
“小姐真要...”夏竹欲言又止地看着我翻出来的男装。
铜镜里的少年陌生得令人心悸。眉用炭笔描粗了,脸敷了层黄粉,束胸的白绫勒得呼吸发疼。
我试着压低声音:"这位小哥,要看看新到的胭脂么?"
夏竹"噗嗤"笑出声,笑着笑着突然红了眼眶:“像...真像夫人当年扮男装去进货的样子。”
我怔住了。原来母亲也...难怪她教我的易容术如此纯熟。镜中人朝我挑眉,恍惚间竟像是母亲在对我使眼色。
三日后,"雪霁阁"的匾额重新挂了起来。
我特意保留了原先斑驳的漆色,只在那道裂痕处描了枝红梅。开张那天,我按母亲手札上的配方熬了一宿,终于做出她说的"泪不花"胭脂。
“各位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