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川怔住了,完全没想到我会当众让他难堪。

他送我的礼物,竟被弃如敝履。

沈轻媚也掩面而泣:

“姐姐又要像从前那样,给我好东西再污蔑我偷窃吗?我受够了你的刁难……”

宾客们纷纷侧目:

“将军之女果然骄纵!”

“庶女也是姊妹,何苦相逼?”

谢临川第一次对我沉了脸:“阿妩,向媚儿赔罪。”

我冷冷看着谢临川:“我何错之有?”

沈轻媚突然跪倒在地,颤抖着解下匕首:“姐姐要的,媚儿还你便是……”

她双手捧着匕首递来,却在交接时转了角度,往自己颈间一划。

鲜血顿时染红了她雪白的衣领。

“啊!”她凄厉的尖叫响彻厅堂。

“姐姐为何伤我?”

“媚儿!”谢临川和父亲同时冲上前。

苏姨娘一把推开我,哭喊着:“我苦命的儿啊!快请太医!”

我被撞得踉跄后退,后腰重重磕在案角。

临走前,谢临川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失望至极。

“是我的错,竟将阿妩惯得如此不知礼数!”

三人抱起沈轻媚就往内室冲。

却无人看见我的裙摆已洇开大片血迹。

青杏吓得忙去请府医,却哭着带回消息:

“所有太医和府医都在二小姐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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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一直在流。

我望着地上碎成两半的玉簪,突然笑出泪来。

原来所谓的宠爱,不过是驯养金丝雀的把戏。

第5章

给我最好的笼子,最贵的饲料。

让我以为自己胜过公主。

可一旦我不听话,他就断水断粮,等着我低头认错。

这样的“宠爱”,我不屑要了。

这七日,父亲和丈夫一步也未踏入我的院子。

青杏含泪禀报:

“国公爷和姑爷带着苏姨娘母女去湖边赏荷听曲了,说是要替您补偿庶小姐……”

沈轻媚派自己的侍女到我床前,一字一句念她与谢临川游玩所作的诗文:

“一篙春水映桃花,不及你眉间朱砂。”

每念一句,那侍女就俯身凑近我耳边,似笑非笑。

“我家小姐说,要大小姐亲耳听听,什么叫情深意切。”

可我并不在乎。

只是在听到父亲开了沈家库房,将母亲的嫁妆尽数赏给苏姨娘时,

我的指甲将掌心扎得血肉模糊。

青杏哽咽着,

“国公爷说三日后要抬苏姨娘为正妻,给她应有的体面。”

“还说……大小姐德行有亏,不堪承爵。三日后,二小姐也将被立为女世子。”

我靠在塌边,嘴角泛起苦笑。

父亲啊,原来多年的宠爱,竟没有一丝真心。

罢了,我统统不要。

此时谢临川正在书房踱步,手中攥着太医呈上的脉案。

“胎象不稳”四字刺得他双目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