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退小厮后,他轻拍我的背,眼神却不断瞟向门外。

“睡吧,我在这儿陪你。”

确认我“睡着”后,他竟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我不知何时站在了偏院门外。

月光落在凌乱的床榻上,谢临川赤裸着后背,与沈轻媚抵死缠绵。

不知枯站了多久,沈轻媚眉眼带笑地走了出来:

“姐姐有孕后,临川便不曾近身了吧?可他见了我便情难自禁,方才又要了我三次呢……”

“听说临川还未给姐姐的孩子起名?我们的孩儿叫”念思“呢”

她撩开衣襟,露出胸口刺青,竟与谢临川身上一模一样。

“轰”的一声,我耳边嗡嗡作响。

原来新婚夜,我抚摸着他心口的“思思”二字感动落泪时。

他眼中闪过的不是动容,而是心虚。

他每一次唤我“思思”,心里想的都是另一名女子。

这三年,我活成了全京城最大的笑话。

枯坐一夜,终于提笔回了一直等待的那封密信:

【王爷,若你不嫌,往后这孩子便是你我二人的骨肉。】

3

翌日清晨,我被一阵喧嚣吵醒。

第4章

厅堂内挤满了京城千金,纷纷前来为我庆生。

我怔住了。

自从母亲去世后,我已经十年未过生辰。

环顾四周,墙上母亲的将军像全被换成了苏棠的妩媚小像。

管家谄媚道:“是姑爷特意吩咐的,说二小姐看了会欢喜。”

宾客们窃窃私语:

“听说女将军留下的黄金铺面,全归了苏姨娘。”

“唉,将军用命换得沈家基业,倒让瘦马捡了便宜……”

苏姨娘倚在父亲肩头抹泪:

“妾身知道大小姐瞧不上我的出身,今日却想借您的大喜日子讨个恩典。让我替先夫人照顾国公爷,打理这个家可好?”

她绝口不提今日也是母亲忌日。

我死死攥紧手心,父亲却已笑着打圆场:

“苏姨娘既入了族谱,为你操办生辰也是好意,吾儿大度些。”

话音未落,沈轻媚同谢临川说笑着走来。

“贺吾妻生辰。”

谢临川含笑递来锦盒,揭开时竟是一支满翠的玉簪。

“这、这不是皇上赏给谢大人的和田玉吗?竟未雕山河佩,彰社稷之功!”

谢临川含笑为我插入玉簪,“夫人喜欢便值得。”

可我眼中只有沈轻媚腰间的匕首

母亲临终前,将它和我的襁褓系在一处。

上面还刻着“护阿妩一世周全”七个血字。

“摘下来!”

我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沈轻媚连连后退,眼中噙泪望向谢临川。

满座哗然中,谢临川无奈地叹气:

“明日让人给你打十柄新的……”

我却不依,唰地一下拔下发簪,扔在案上。

“拿它来换!”

什么御赐珍宝,什么深情首辅。

我通通不在乎。

我只在乎我母亲留下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