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何煜时隔多日,又一次坐在姜以婳的窗台。
不同以往,他这次没笑:“你知不知道就差一步,就查到你头上了。”
他说的笃定,看姜以婳的眼睛跟明镜似的,能反射人心底至深处的阴暗。
姜以婳却只是给他递了个苹果,不疾不徐。
“不是我干的,怎么查到我头上。”
何煜看了她一眼,忽然就不说话了。
姜以婳又笑了笑,去戳他的脸。
“真不是我,想谢司晏死的,又不止我一个。”
她只是,在中间稍稍经了几手,仅此而已……
“得,不说就不说吧。”
何煜盯了她半晌,忽然认输一样。
“反正,闹破了天,我给你挡着就是。”
姜以婳依旧是笑,只是那笑容里,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柔软。
很快了。
她望向天边那轮冷月。
很快,她就能给她上辈子的恨意划上个句号了。
第二十九章
那次之后,谢司晏的身体彻底垮了。
小雯说,他能活着,全靠国内外的专家轮番上阵,给他续命。
要是断了,他的命,便也续不起了。
姜以婳听过,剥了个半生的果子放进嘴里。
酸的人发涩的东西,她眼睛都没眨一下。
几个月时间匆匆,姜以婳和何煜的婚事,也近在眼前。
谢氏还是那样,事业不上不下没了新进展,在商场上积攒的人心也散了大半。
只是后来听说,谢司晏也要结婚了,新娘却不是曲夏。
没有任何征兆,谢家就这样挂起了红灯笼。
没人知道他要娶哪家的千金,只那天有辆小车停在谢家门口,有人眼尖的看见,从车上下来的人,居然跟何家小少爷的未婚妻有七八分相似。
圈子里传言传的快。
不过一下午时间,就传的人尽皆知。
何煜那天还特意给她送来了一批保镖。
他说:“婚期在即,丢了什么都不能丢了媳妇儿。”
这段时间他也忙。
姜以婳知道,这商场不太平,他身为何氏继承人,也有他的责任。
他再不把那些不着调的话挂在嘴边,只是忙里偷闲,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也要来见一见她。
他说:“看着你我就安心。”
姜以婳知道,他在担心。
担心守不了何氏,守不了她。
所以,姜以婳偷偷给他求了一个平安符,趁着他又一次踏月来,在她飘窗上小憩的时候,偷偷塞进他的怀里。
他是真的一点不肯浪费多看她一眼的时间。
明明三天后就是他们的婚礼,他也一天不落的来,还不走正门,非要翻墙。
说是这样更快,她外婆也不会时不时叫人过来打断他们相处。
时间一长,姜以婳已经习惯了何煜日日翻墙来看她。
可婚礼前一天,她没等来何煜,倒是先等到了曲夏。
她肚子已经很大,圆滚滚的一个,站坐都费力。
这会儿,她本该安心养胎,却跑来找了她。
“你好像也很恨他,这最后一次,想来看看吗?”
她约了姜以婳在谢家后门见面。
她说,这是最后一次,这一次成了,她就终于自由了。
姜以婳静静盯着她那双眼睛看了好久。
最后跟着她一起上了去谢家的小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