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握了半天的文件夹,在这一刻,格外烫手。
“老板”
谢司晏头都没抬。
助理又上前几步,斟酌着,将手里的文件夹递出去。
“您昏睡期间,家庭医生找了我,说太太的死因有异,我留了个心眼让人去查,结果,查到了些东西……”
‘太太’二字才脱口,谢司晏像是猛然回神。
盯着那份文件夹,他却迟迟不曾伸手。
在商场打拼至今,合同被抢他不怕,被人拿刀抵着脖子威胁他不怕,此刻面对那份文件夹,他的心却狠狠一跳。
就像,后头有什么吃人的洪水猛兽。
“老板”
助理手都僵了。
他维持着动作,脑袋埋的更低,语气里都多了些悲怆和哽咽。
“太太和小少爷枉死至今不能瞑目,老板你曾经说过要保护她一辈子的,老板!你不能让太太的罪白受啊!”
一语点醒梦中人。
谢司晏眼神陡然凌厉,接过助理手里的文件夹。
冻到麻木的指尖几次才把文件翻开。
白纸黑字,第一行就刺的人眼睛生疼
【曲夏于生日当天,指使别墅女佣给太太灌烈性催产药,致太太母子俱损。】
第十二章
一份文件,近十张纸的罪证。
有曲夏歪曲事实,故意在姜以婳面前炫耀,导致姜以婳误会他们二人关系的。
有收买别墅女佣作伪证,栽桩嫁祸给姜以婳的。
还有中间为期一年,委派别墅女佣在暗处挑拨离间的。
还有最后的灌药事件。
桩桩件件,罄竹难书。
谢司晏捏着文件的手青筋暴起。
一张张翻到最后。
收尾的那句,是从家庭医生那打听来的
【太太重病不治,早已病入膏肓。】
谢司晏咽下喉咙里的腥甜,只问了一句:“保真?”
助理郑重点头:“保真!”
沉默。
无尽的沉默。
风从破窗灌入,谢司晏声音轻的差点被风吹散。
“你下去吧。”
助理狐疑的抬头看他一眼,见他姿势没变,只怔怔看着手里的平安符愣神,摸不透他的心思。
思来想去,还是退了出去。
之后的半日,谢司晏再没踏出过房门半步。
佣人们送饭也只是停在门口。
中午送去的饭,冷到傍晚都没人拿进去。
直到深夜,房门再次被人敲响。
谢司晏的耐心已经耗尽。
“滚!别让我说第二遍。”
门口安静了片刻。
就在谢司晏以为人走了时,房门却忽然被人推开来。
谢司晏烦躁皱眉。
还没见到人,一股刺鼻的香味率先被风带到他鼻下。
曲夏一身纱裙翩跹,白嫩的肤隐隐诱人,她却像是全然不觉衣衫不妥,端着餐盘踩着小步慢慢走到他身边。
“司晏哥哥,佣人们说你一天没吃东西,夏夏知道孩子没了你心里难过,可身体要紧,谢家已经没了个谢太太,不能再倒下一个谢先生了。”
她嗓音沙哑,浓郁忧色下都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