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二天一早,特助就带着监控录像和几位佣人赶了过来。

傅铭宇坐在书房里,一点点翻看监控画面。

画面里,姜玟玟趁着祠堂没人,偷偷从竹筒里换走签文;

傅母拉着小宝的手,在他耳边低语,随后小宝就拿着烟灰缸冲向了夏栀桐;

禁闭室门外,姜玟玟对着佣人使眼色,让他们“把所有透光的地方堵严实”……

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把刀,狠狠扎进傅铭宇的心脏。

他又盘问了佣人,老佣人颤抖着说:“第一次换签时,老夫人其实看见了,但她只说‘少夫人命薄,留不住孩子’,让我别多嘴。”

照顾小宝的保姆也哭着承认:“那天老夫人跟小宝说‘夏婶婶要把你的玩具和房子都抢走’,小宝才会生气砸人。”

更让傅铭宇崩溃的是,特助在整理大哥遗物时,发现了一份未被篡改的遗书。

上面根本没有“让小宝继承傅家”的内容,只有一句“照顾好玟玟和小宝,让他们衣食无忧”。

是姜玟玟篡改了遗书,让他以为大哥的遗愿是让小宝继承家业,所以他才会最终做出换掉签文的决定,一次次忽略夏栀桐的痛苦。

就连上次海上落水,监控里也清晰地拍到,是姜玟玟故意踩住夏栀桐的裙摆,又在落水后狠狠踹了她一脚,将她推向深海。

所有真相像潮水般将傅铭宇淹没,他趴在书桌上,肩膀剧烈颤抖,压抑的哭声从喉咙里溢出,带着无尽的悔恨与痛苦。

他终于明白,夏栀桐当初为什么那么决绝地要离婚,为什么要拉黑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她不是在闹脾气,是被他和身边的人伤透了心,彻底对他绝望了。

他起身,一步步走向阁楼。

阁楼里阴暗潮湿,姜玟玟蜷缩在角落里,看到他进来,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挣扎着爬过来:“铭宇!你是不是查清了?是你妈逼我的,你放我出去好不好?”

傅铭宇站在她面前,眼底只剩下了冰冷:“查清了。查清了你为了得到我,假意嫁给我大哥;

查清了你篡改遗书,让我误以为大哥要小宝继承傅家;

查清了你五次换掉签文,害死了我和栀桐的孩子;

查清了你推栀桐下海,害她差点丧命;

也查清了你让她无法生育,让她受尽了所有苦难。”

他顿了顿,猛的一脚将靠近的姜玟玟踢开,“你害了栀桐,毁了我们的孩子,毁了我们所有的一切,你想让小宝继承傅家?想做傅家少夫人?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说完,他转身就走,留下姜玟玟在原地尖叫哭喊。

走到阁楼门口,他对守在外面的保镖冷声吩咐:“冻结姜玟玟和小宝名下所有的银行卡和资产,不准任何人给他们送钱送物,也不准任何人探望,让她在这阁楼里,自生自灭。”

保镖恭敬地应下,关上了阁楼的门。

傅铭宇站在门外,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他却只觉得冰冷。

他拿出手机,看着通讯录里那个被拉黑的号码,手指摩挲着屏幕,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如今他终于查清了所有真相,可那个被他伤透的人,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第十八章

傅铭宇通过特助终于查到了夏栀桐的下落,立刻驱车前往她的家乡。

当他出现在夏栀桐家门口时,夏栀桐看到他,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转身就要关门。

傅铭宇的手立马按在了门框上,看着那扇即将合拢的门,他喉结剧烈滚动,声音里满是哀求:“桐桐,你听我解释,当年的事都是误会,是姜玟玟和我妈联手骗了我,我……”

“误会?”夏栀桐终于停下关门的动作,却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他冷笑,“傅铭宇,五次失去孩子是误会?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禁闭室是误会?被你侄子砸得差点流产,最后连做母亲的资格都没了,也是误会?”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傅铭宇的心上。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所有辩解都苍白无力,那些刻在夏栀桐骨血里的痛苦,从来不是一句“误会”就能抹平的。

夏母早已红了眼眶,她上前一步将女儿护在身后,指着傅铭宇的鼻子骂道:“你还有脸来!当年桐桐被你送回来,她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夜里哭着喊‘我的孩子’时,你在哪?现在查清楚了又怎样?你毁了她的一辈子,还想再来搅和她的生活?”

夏父也攥紧了拳头,声音带着难以压抑的怒火:“我们家虽然普通,但也容不得你这么欺负!你要是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傅铭宇还想再说什么,却见沈亦臻已经将夏栀桐扶到了旁边的藤椅上,动作轻柔地替她掖了掖披在肩上的薄毯,又从随身的药箱里拿出温水和药片,低声叮嘱:“先把药吃了,医生说你不能情绪激动。”

夏栀桐顺从地接过药片,仰头吞下,全程没有再看傅铭宇一眼。

阳光落在两人身上,沈亦臻眼底的关切与夏栀桐下意识的依赖,像一根刺,狠狠扎进傅铭宇的眼底。

他猛地上前一步,想要抓住夏栀桐的手腕,却被沈亦臻伸手拦住。

“这位先生,请你自重,栀桐现在身体不好,经不起任何刺激。”

“我和她的事,与你无关!”傅铭宇的声音有些失控,他看着夏栀桐,眼底满是猩红,“桐桐,我知道我错了,我已经把姜玟玟关起来了,也冻结了她和小宝的资产,我妈那边我也会处理,我会用一辈子来补偿你,你能不能……”

“补偿?”夏栀桐终于转过头,嗤笑出声,“傅铭宇,我的孩子回不来了,我失去的健康回不来了,我那段被磋磨的日子也回不来了,你拿什么补偿?”

她顿了顿,抬手抚上自己的小腹,眼眶微微发红:“我曾经以为,只要我忍一忍,只要我证明我能做好傅家少夫人,你总会看到我的好。”

“可直到我躺在手术台上,医生告诉我再也不能怀孕时,我才明白,我从一开始就错了,错在不该嫁给你,错在不该对一个根本不爱我的人抱有期待。”

“不,不是,我当然是爱你的啊,自始至终都是爱你的。”

傅铭宇的心脏像是被生生撕开,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上前两步,声音带着些哽咽,姿态放的极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