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烧了南音的房子,天河别院就当作补偿给她,我给你另外安排住处。”
林清杳缓缓抬眸,她不说话。
傅砚修深深看了她一眼,似乎没有多做停留的打算,他马不停歇赶回,为的是处理许南音的事。
临走前,他特意留下司机,“先把夫人带去露西那,别让她乱走。”
林清杳心一动,随后冷笑一声,“不用了,我可以去我姐那。”
她转身打开自己那辆轿车的后座车门,坐进去,关闭车门。
傅砚修顿了顿,走到他的驾驶座又折返她的后座,再次打开。
沉默片刻,最终轻声开了口: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想回到过去,如果回去了,你也能变回原来的你吗?”
傅砚修说完这句话,转身回到自己车上,在他快上车时,林清杳在身后叫住他。
“那你呢?”她声音偏细,风一吹,带走了那本就轻小的嗓音。
傅砚修皱紧眉头,显然没听清,“你说什么?”
“不重要了。”
林清杳拉上车门叫司机离开。
傅砚修看着车子渐渐驶出视野范围,也没去在意,上了车。
他不知道,这次过后,林清杳真正意义上和他两清了。
去往机场那天,天空恰好落下夜幕。
飞机穿越云层前,林清杳望着天际那边城市中的霓虹灯光,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想起傅砚修曾说过,过去的十几年,是他最不愿提起的时光,是因为那是她占据的十几年。
林清杳突然笑了笑。
那就希望,从今晚后几十年岁月里,我们不要再相见了。
第八章
“阿砚,你打算什么时候和那林清杳离婚?你看她都把南音欺负成什么样了,这次她可以诬告伤人,下次要还有让她不顺心的,岂不是要动手杀人?”
话一出,有人跟着附和:“南音这回在监狱可是为你受的苦,看不惯你如今地位的对家太多,那林清杳本就是鸡窝出来,有这种视频不奇怪,抓了空子让南音做枪手,这事怎么能赖她?”
“阿砚,说真的,趁这个机会赶紧离了,南音从小被大家捧在手心长大的,你还要让她受多少委屈?”
傅砚修喝着杯子里的酒沉默不语,几人见他道理不吃,立即站他角度上打起感情牌。
“我们明白林清杳陪你度过最艰难的日子,但如果不是她,你也不会这么累不是吗?她拥有过你和富饶的生活,你也算对她仁至义尽了......”
听着旁人对他们过去和林清杳出生的指指点点,傅砚修心里没来由一股烦躁。
他捏了捏紧蹙的眉心,眸色骤沉,“你他妈不能闭嘴了?”
话落,人群中瞬间默不作声,抬眸互相对视了几眼。
他们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明白傅砚修的想法了。
以前打压林清杳,他作壁上观,只是偶尔皱下眉,也不曾出声阻止过。
提及离婚这个话题时,他不是敷衍就是沉默,他们都为许南音不平,奈何他是傅砚修,连傅家人都不敢说他什么,他们更不敢说教。
空气停滞了几秒,后来有人出来缓合气氛,场面才不至于一度僵持下去。
傅砚修喝了口酒,将指尖还剩半截的烟沉入酒水,什么话也没说,拾起角落里的大衣,直径离开了包厢。
等他醉意褪去些许,已经回到了天河别院。
和林清杳结婚后,他渐渐厌倦回到这里。
院子里他为了哄她亲手搭建的秋千椅,到如今破烂不堪,只剩一边的铁链拴着才没有掉落。
傅砚修拖着疲惫的身躯上楼,摸到床直接躺上去,脑袋像要炸裂般疼痛。
等看清房间内没有她的身影,傅砚修看着天花板怔愣片刻,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苦笑一声。
以前喝的酩酊大醉回来,林清杳总会第一时间趴在他身上嗅有没有香水味,看领口有没有留下口红印。
可笑。
胃里突然一股灼烧的疼痛,傅砚修额间虚汗,苍白着脸去翻找医药箱的胃药。
寻找几番未果,他躺回床上侧身将自己抱着,将被褥攥出褶皱,忍着疼痛昏睡过去。
后半夜梦到林清杳和那套起火的房子一同被火势掩埋,他猛地惊醒,想要抓着床单借力起身,无意间摸到一个硬物。
像本子,但不大。
拿到眼前看着烫银工艺刻印的离婚证书还有股权转让协议,傅砚修心跳空了一拍。
惊恐,慌乱的情绪席卷全身,他指尖发抖的摊开,看到自己单人的证件照贴在右上角。
所有情绪团在一起堵在胸口,傅砚修猛烈的咳嗽着,最终淬了口血在地面上。
傅砚修慌乱地去翻找深入床褥的手机,随意抹去嘴边的血丝,因为指腹染着血敲击屏幕不灵,八个字硬是敲了好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