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思听着新闻,宗隐把车停进车库,背了个乐器盒上来,坐床上把盒子打开,枪拿出来拆掉,保养好,去餐厅找安思,抱了抱他说,“我没事。”
安思在他动手之后就收到讯息,“目标清除,一切顺利。”却要他主动抱上来,才真正放下心,确认此次是真的顺利,执行任务的人毫发无损。
END
第二十四章 番外二 四片段
一、住
安思去南美站,身份又是商人。
底子不怎么干净的商人。
宗隐拿着那材料读得津津有味,“哟,给你设计了两段婚史啊!前妻都挺厉害……就是你心太黑,居然把第二个老婆弄疯吞了老丈人家产!”
因为要长期停留,这个背景是他们这边和某局再和某安一起搞的,梁元也插了手,挟私报复添油加醋,才会有这么戏剧化又阴险冷酷的角色。安思面无表情,“无毒不丈夫。”
房子也是组织安排,特别大,特别豪华,特别华裔富商中不中西不西的调调,释迦摩尼与安琪儿的和谐统一。
安思在上海住的是老式花园洋房,室内设计如何不必多说,院内绿树萋萋,阳台爬满蔷薇……对比过分惨烈,他一走进这房子,就觉得审美受到巨大打击。
半夜睡不着醒来,上下四层包括花园转过以后,想到这个地方他不知要朝夕不离住上几年,开始失眠头疼。
一连几天,做噩梦梦见自己久入鲍鱼之肆不闻其臭――在这住习惯,以后再分不清美丑了,就从床上坐起,在黑暗中沉默。
直到某夜,宗隐问他怎么老是半夜醒来,坐在床头,怪吓人的。
他原本不愿说,耐不过宗隐掀了被子坐起来,竟是打算安思不睡,他也不睡,大不了耗着。
耗上两天,安思按着眉心对宗隐说了实话。
宗隐很是震惊,“因为这个?”然后喷笑,安思头更疼,叹着气望向那个金灿灿浮雕夸张的吊顶。
第二天宗隐出去一趟,回来吃着午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
安思拆开,信封里是两张很有年头的卡,密码都写在信封上。
宗隐说,“你也不能拿公费来改建,我全副身家在这里了啊。你自己请个施工队改吧。”
安思不由得露出笑容,把卡收掉了。他突然发现,这房子里有宗隐的时候,看起来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
但是宗隐同志再也没能拿回他的卡,安总查了下余额,确认宗隐没有任何理财意识,就干脆让他把收入上缴了。
在此后漫长的十几年里,宗隐对此不是没腹诽过。但在四十五岁退休时意外发现当年的全副身家不仅跑过了通胀通缩,还翻滚了不知道多少倍,足够他环游世界再干点别的,不由得深深赞赏起自己当年决定的果断和明智。
二、食
南美站多年来面临一个严肃的难题。
他们站,没人会做饭。
安思来的第一年,没多久就是中秋,安思作为华裔富豪请留学生以及其他华裔名人聚餐,大家顶着明面身份济济一堂,聚餐当天夜里南美站顺便开会。
开得比较晚,宗隐就去煮了个面,他的厨艺在南美站很过得去,小朋友们都仰着脖子等老大回来,安思也有几分兴趣。
结果宗隐提了一把军刀进厨房,二十分钟后端一锅意面出来,安思就皱眉,这是什么猪食,有种连锅倒掉的冲动。
更可怕的是南美站的小朋友们都挥舞叉子筷子冲了上去,一遍抢吃一遍差点打起来。
宗隐还靠在旁边示意安思要不要来点,安思风度翩翩地往外避了避,“不必了。”
后来陆续有南美站成员发现,安站长研究起菜谱来了。
再然后,他们老大时不时不经意炫耀一下每周吃了什么好东西。
邦女郎一针见血,“你那天晚上把宵夜煮成那样,果然是故意的。”
那乱七八糟的配料,糊成一团的意面,以及帕金森一般的调味。
宗隐意味深长地承认,“我是故意表现得低于我一般水平。但是他知道啊。”
邦女郎稍微一想就明白过来,安站长见到老大做饭做糟了是什么样,就能推断出老大正常发挥是什么样。
他们虽然百分之九十五的时候在外吃或者吃现成食品,但是一个月也会有两三次想自己弄点东西吃。这就需要有个下厨的人。
――做得糟做得好,在安站长看来都不是人吃的,所以无论怎么样,安站长想吃人饭都得自己下厨。宗隐故意搞砸一次,只不过同时表达自己不想做饭的意图罢了。
邦女郎撇嘴,“用得着弄这么复杂吗,还拿我们当小白鼠。”
宗隐抱着手臂笑,说你不懂,这叫情趣。另外哪就小白鼠了,你们不吃得挺欢的吗。
安思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愿意维持这种一个月几次的低频率下厨。
大概是因为来到南美站没两天,接到老领导训示。别人以为特务头子都是深不可测七情不上脸的,但是老头这么多年一直是个暴脾气。训示的中心思想是骂人和给安思打预防针,到了南美站要低调做人,之前在上海太招忌惮,这回被发配南美,只怕小鞋会一波一波的来。
安思在那听着,稍微有点放松就被骂,“你TM严肃点,站好了!”安总几乎怀疑这老头是不是修出了千里眼。
宗隐出现,就看见安思一脸面无表情,戴着耳机站在书房里。
他去冰箱里随便翻了点面包,叼着面包进房门,找个角落同样立正站好。
安思二十分钟后才取下耳机,皱眉问他,“怎么站在这?”
宗隐笑着说,“陪你罚站啊。”然后又说,饿了,想吃粥。
他怎么说也陪站了一段时间,安思心里一软,就去煮了。
回头宗隐嘶嘶哈哈被嘴里的粥烫到,还含糊问,“你怎么说的我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