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赵婉向?云舒分享下午考校那?位孙弟媳的?趣事,云舒还未说什么,她自?己便笑得很是畅快。
“我也不是不惜才?,实在是这两?人毫不掩饰地将想法摆在面上,我着实不喜欢。若真?引荐到了工坊,说不得还是给二嫂嫂添了大麻烦。”末了,赵婉叹口气?说道。
她是很欣赏这位孙弟媳的?演讲之才?的?,可这人目的?不明,又野心甚大,一开口便妄想掌管整个工坊,她以为她是谁?自?诩有些才?能,便看低旁人,也未免太夜郎自?大了些。
这样的?人,云家?的?产业可都要不起。
“娘子说得是,此人想必是平日里?狗仗人势,威风惯了,这种人,胃口太大,也不看自?己吃不吃得下。”云舒点头道。
原本他还以为秦卢是个好的?,毕竟从?前在父亲手下这么多年?时,他也确实事事皆做得尽心,其?才?能是连父亲都挂在嘴上,时不时要夸奖一番的?。
可经过?了此前处理临州一众贪官污吏之时,云舒便从?那?诡谲不平的?海浪中,嗅到了他这几?年?的?刻意纵容。
更何况,这些时日,这位临州最大的?府官,可是小动作?频频,其?心有些不良呐。
今日与秦卢手谈之时,他说的?话,既是放松对方对自?己的?警惕,巩固一番人设,又何尝不是一种对有才?能之人的?告诫呢?
只盼秦卢能转过?弯来,回头是岸。如若不然,他便不会再顾及旧日情分了。
话说回来,这秦家?小妾见着侯府的?产业便眼红,愚蠢到不仅想插手其?中,还想将此恩惠交由娘家?。
那?孙弟媳更是不知天高地厚,妄想蝼蚁吞象,便是平日里?没少仗着秦卢的?身份,做着类似的?事情了。
云舒对这孙弟媳的?事兴趣不大,他相信赵婉能很轻松地处理好,却对赵婉提出的?那?道鸡兔同笼题很感兴趣。
没办法,云小侯爷年?少时不太爱看书,看书也只是习了些四书五经及兵书兵法,因而也就没有看过?算经,自?是不知道此题是有来源的?。
赵婉见他有兴趣,也过?了把当先生的?瘾,给他细细说了如何列方程,又如何去解开。
不得不说,云舒天赋甚高,只需赵婉稍加点拨,他便能举一反三,默默算了片刻,也掌握了此种题的?解决之法。
啧啧,这人若是在现代,估计就是那?种白?天趴课桌上睡觉、晚上翻墙去网吧通宵,但期末考试却能排名前列的?学霸。
赵婉在心中将云舒与学霸们划了等?号,眸光中也无意识地露出了些欣赏之意。
没办法,靠努力才?能获得好成绩的?普通人,对学霸总归是有点崇拜意识的?。以前赵婉高中时候班上便有个这样的?人,永远睡眼惺忪,却在高考时考了个一本,就一个字牛。
云舒精准地捕获了她眼中的?异样,轻轻抬了抬下巴,颇有些得意。
从?前家?中延请的?先生也说他天赋甚高的?,不过?那?会儿虽知道自?己要扮作?纨绔,却也是真?的?爱玩,因而对算学之类的?学科便嗤之以鼻。
早知道,当初便好生学一学了,若是他算学功夫比娘子还好,嗐,只怕娘子眼中的?赞赏便要更加浓厚了。说不得,他还能反过?来,给赵婉当当先生呢。
想到这里?,云舒便想起来,他这么个大好的?郎君,如今竟还未足以彻底吸引住赵婉!
那?夜微醺之际,月色之下,两?人可是亲亲贴贴了的?……
可转眼赵婉便毫不留恋地抛下他,离开了边军营!这剖白?心意之事,便就此悬在了半空中,迟迟不能落地!
这狡诈的?小狐狸!岂有撩了人便跑的?,当他云舒是个好欺负的?么?
云舒组织了下语言,开口道:“娘子既如此聪慧,想必记性也尤为过?人罢?”
赵婉虚伪地谦虚了一番:“尚可、尚可。”
“那?,想必娘子定然不会忘记,咱们在你回临州的?前一夜发生的?事罢?怎么,娘子是不准备对为夫负责么?”
云舒目光幽幽,语气?中饱含委屈,仿佛赵婉就是个十足的?负心汉,睡了人就跑的?那?种。
“额、额……那?不是夫君主动的?么?”赵婉哽住,也不回答说自?己记不记得,废话,她记性真?不是盖的?,自?然没有忘记!
要不怎么说喝酒误事呢,她因为喝了酒,误了多少事了?不是跟人发展了进一步的?关系,就是人狗不分!
不过?她虽然喝醉的?时候眼瞎,但云舒狗也是真?的?狗。怎么还带事后兴师问罪的??
“谁主动的?不重要,娘子当时不也很,”他挑了下眉,轻飘飘地说道,“很愉悦么?”
赵婉狠狠瞪了云舒一眼,暗恼这人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出口的?,她掩下内心的?不自?在,破罐子破摔道:“是是是,我很愉悦,愉悦得都快升天了!”
“娘子既也是如此认为的?,那?为何抛下我便跑?虽则你有自?己的?事要办,但易一连多日,连封信也无,便将为夫晾在那?儿,着实狠心。”
“额、额……”赵婉心说,你咋还委屈上了,我这不是……还没真?正确定好心意么。
可这话却不能直接说出来,她怕云舒会炸,毕竟这郎君已经因为自?己“狠心”离开而心存不满了。
哎,她就说嘛,男女之情,就是这么黏黏糊糊、拉扯不清的?!还不如只搞事业,不谈感情!
好吧,赵婉心知,自?己也就口嗨一下而已,她已经是个成熟的?已婚妇女了,并且冰封的?心已经不知何时起了裂缝。
“是我不对,往后不这样了。”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马车的?厢壁上撞了个来回,又重新钻入自?己的?耳朵,亦钻入对坐之人的?耳朵。
“我信娘子不会诓骗为夫。”云舒噙着笑,轻声?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再试试罢?”
“试什么?”赵婉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一时之间未反应过?来,茫然问道。
然而云舒却未出声?,她疑惑地歪了歪头,却见对方微微倾了身子,越过?了车厢中央的?狭窄桌板,蓦地将冰凉柔软的?唇印在了她之唇上。
!!赵婉这回没喝酒,清醒得很,因而也就在惊讶之中瞪大了双眼,直直盯着这猛然凑近来的?大脸。
皮肤好细腻啊,他一个大男人,怎生便连一个毛孔都不见……
唇好软啊,像弹弹的?果冻……
赵婉双手在腰身后侧,紧紧抵住柔软的?长凳边沿,指尖用力得都泛了白?。
就在她觑着对方高挺的?鼻梁,几?乎要将眼睛对成斗鸡眼时,云舒无奈地将脑袋略略往后移了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