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温香软玉,尽在怀中,眉目传情,春宵半夜,这?今后的?行?事,可就无?需如此小心了。
秦卢与乐姬的?算盘打得甚好,可就在那乐姬靠近云舒之时,却?被他睁着朦胧的?醉眼给推了开来:
“本侯夫人、嗝、夫人可就在府中,若被她得知,本侯家中可就要翻了天了,走开些,莫、莫要给本侯留下香味了。”
乐姬还能如何,只能佯作羞涩,抱着琵琶去了旁人身边。别人倒是不客气,揽着乐姬的?腰便一边吃着酒,一边调戏着美人。
云舒只拄着脸,迷蒙着眼睛,斜勾着嘴角,闲看席间各人丑态,不言不语,权当自己已?醉得不轻。
若有人推着乐姬过来,他便无?一例外地借机巩固赵婉的?母老?虎人设与自己的?妻管严人设:
“别过来!本侯夫人知晓了要将我关?在门外不让进了!”
“酒,本侯便干了,美人么,本侯无?福消受呐,待会儿若吃不了兜着走,本侯颜面何在?”
“莫要为难我了,等会儿、等会儿还要去接我家夫人、嗝、一道儿归家。”
……
演戏,是会上瘾的?。
云舒的?演技以臻至化境,以至于在座的?众人,包括起初还半信半疑的?秦卢,皆在他锲而不舍宣传侯府家庭地位排名的?过程中,信了他的?鬼话。
更有坐得远些的?小官们挨在一起窃窃私语:“啧啧,真是未想到,昔日的?元京第?一大纨绔,如今竟成了个这?不敢、那不敢的?妻管严。”
“也不知那侯夫人是何方神圣,竟能管得住这?般万花丛中过的?风流人物,也是实力过人了。”
“哟,你还不知吧,原本呐……”
有人竖着耳朵倾了身子?过来,那已?经醉得歪歪倒倒要说“密辛”之人愈发兴奋起来。
他捏着嗓子?说道:“京中十数年前便有个传言,说这?小侯爷呐……”
有人不屑地插话道:“啧,你这?传闻怕是已?经被人传烂了罢,算什么密辛。”
那人双颊上冒着不正?常的?红,见有人抬杠,忙大了嗓门:“你晓得什么!你们知晓的?,可与我知晓的?不一样!我母亲娘家那边的?亲戚,可是有在宫中做内官的?!”
“嘘!”有人赶紧皱着眉示意?他小声些,却?又禁不住问道,“小声些,快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人得意?洋洋,却?也听话地压了声音,他故作神秘地说道:“想必你们都听说过当年的?庚子?之变罢,这?事儿啊,还真是那会儿发生的?……”
第65章 65负心汉
庚子之变, 是在元京任职的官员绝对不会宣之于口之事,但临州远在边关,天高皇帝远的?,也就无人在意被人听见。
这醉酒之人说起此变中外人不曾得知的?密辛, 也就不甚谨慎。
他醉醺醺地把玩着酒杯, 道:“当时圣上行宫遇刺,发落了上千人, 血流千里?, 你们以为事情是这么简单的么?”
那?夜行宫中, 本来起先一切正常,谁知前半晚刚举行过宴会,后半夜便被人围了宫。
一夜惊乱, 所幸圣上与诸位贵人都无恙,整个宫变过?程中, 只丢了一位低等?位份的?宫妃。
可偏偏就是这位从?宫女提拔上来的?宫妃, 身怀了龙子龙女,却在一场动乱之后,消失了,不见了!
那?时圣上刚登基不久,帝位尚坐得不安稳,后宫亦为有亲子在京中的?太后把持, 宫妃几?度怀了胎,最后却皆无疾而落。
而这夜之后,圣上将此宫妃走失的?事给压了下去,只放出风声?, 宫妃乃受了惊吓,掉入行宫东侧御花园中的?湖中身故。
其?间缘由, 自?有不少人猜测,有人以为是圣上将此宫变视为耻辱,万万不许人再提任何有关的?一个字,亦有人认为,这宫妃兴许便是圣上或其?它势力趁乱掳走,为的?就是留得龙种,亦或是用以当作?底牌,将来总能派上用场。
有人缄默不言,有人小动作?不断,最后因着各路人马始终未曾找着这宫妃,此事也就逐渐不了了之,随着庚子之变慢慢埋藏于故纸堆中了。
“可出奇的?是什么!当年?的?镇远候夫人,咱们上首这位小侯爷的?母亲,与那?宫妃乃同一时期怀的?胎!本来侯府全家?老小常年?皆在边关,这侯夫人因着有了身孕,便暂留在了京中。
等?到她生产之后,圣上竟下了重重赏赐,不仅提了当时侯府的?大郎君、二郎君的?官衔,还封了侯夫人更高一等?的?诰命,此后更是不许镇远候一家?将这位四郎君带到边关,而是留在了京中,时时召进宫中!”
“你们只知道那?云小侯爷自?小得圣上喜爱,又听传言说这小侯爷极有可能是圣上流落在外的?亲子,乃实打实的?皇子龙孙,却不知原因出自?这等?秘辛罢!”
那?人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后,得意道:
“要不是这宫妃从?前只是后宫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宫人,而我这亲戚又与那?人在同一个主子下头共过?事,还不知道真?相竟是如此呢!”
“当年?为着这事儿,可死了不少人,可那?又如何?不还是有人知晓秘密,又苟活了下来?”
那?人醉得舌头打滚,面上却愈发兴奋:“要我说,这小侯爷咱们就得好生捧着,如今朝中事态诡谲,若是将来,嘿嘿,这小侯爷一朝登上那?九五之位,咱们可就有了从?龙之功,到那?时……”
他搓着手掌,眼中是毫不遮挡的?欲望与算计。
而凑在一起听他说话之人,亦各自?心中有了盘算。他们原本只当那?传闻是空穴来风,没想到竟真?有其?事,这下可就要多些筹谋了。
这小侯爷,如今便在边关,他们要是有什么打算,可真?是近水楼台,比元京那?帮自?视甚高的?人可方便多了。
而至于秦府官明里?暗里?的?招揽,他们也要再重新斟酌一番,万万不可立马便应了对方了。
一时之间,众人都沉浸在自?己的?算盘当中,竟无人再说话。
那?人说完这等?密事,酒意彻底上头,也便不管后果,兀自?蜷缩在地上,打起鼾来。
自?然,当年?那?侯夫人生的?四郎君,究竟是如何被冠以宫妃之子的?名头的?,却是无人想去探究一番了。
角落里?是这般景象,主位那?厢却是杯杯相撞,你来我往。
秦卢是个文化人,因而说起话了弯弯绕绕的?,从?不热衷打直球,而碰巧云舒也不是个莽撞武人,两?个俱都是一肚子主意之人说话,自?然是处处机锋,柔中藏刺。
云舒并不落于下风,但当他想展现出一副暂时还不得不依靠秦卢治理好临州的?模样来时,是谁人也要被这假象蒙蔽住的?。
唇枪舌剑,笑声?朗朗,秦府的?宴席,有美人、有美食,可唯独没有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