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危雪在模仿昨夜沐晨妍说的话,她故意说得夸张妖娆,与原话语气相差十万八千里,沐晨妍一听却仍能立即回想起昨晚的一幕幕。
她依旧正襟危坐,面庞却绷不住泛起微红:“你偷看了全程?”
“没办法,五感太强大。” ? 沐危雪咬着筷子,魅笑揶揄着,“平素让你叫我一句姐姐,你都跟吃了闷药似得一声不吭,我寻思叫几句能少块肉吗?好么,原来你这声千金难求的‘姐姐’,在床上竟用得那么欢。”
沐晨妍面色恢复平静,光明正大地岔开话题:“你昨晚去哪里了?我没听说你有什么人类朋友,还是你又出去做那档子事儿了?前段时间新闻里说在坡脚街发现了个被扒皮烫煮的男尸,是不是你干的?”
“我哪儿有那闲工夫,扒皮多耗法力啊。” ? 沐危雪想起什么,问沐晨妍,“你们班主任因为什么离婚的?”
“这是别人的私事,我不知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昨天下午送她回家顺便和她一起去小学接孩子,好巧不巧,正遇上她女儿遭男同学性骚扰,二人打架动静闹得挺大,被老师留了下来,那男孩儿的家长不肯道歉还倒打一耙,真是护得一手好犊子。”
“然后呢?怎么解决的?”
“怎么解决?你指望你那文质彬彬的班主任能骂赢泼妇?当然是靠你姐姐我出马啦。” ? ?
沐危雪思绪倒回到昨天。
她是外人,以防方虹珊尴尬,她就没进去,妖娆地靠在办公室门墙边,进出的老师无不盯她几眼,女的明目张胆,男的悄悄摸摸,沐危雪心知肚明,也不说破,手拨弄着长发,一心听着办公室里的动静。
“果果,你的手怎么了?让妈妈看看,疼不疼啊?” ? ?
“哼!她手上的那点儿小伤算什么?你看看我儿子的脸!被她的爪子挠成什么样了?!”
闻言,方虹珊才注意到现场其他人,那男孩儿左脸上有三条明显的指甲扣出的血印子,十几公分长,要破不破的,淤血积在浅浅的脸皮下,已经结了痂。见自己看过去,男孩儿心虚地低头看地面。
“不好意思,这是?” ? ? 方虹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老师道:“方果妈妈,你女儿和男同学打架,把对方的脸都抓破了,这些在监控里看得一清二楚……”
“是他先摸我的!” ? 方果梗着脖子,瞪着圆圆的眼睛看过去,男孩儿不敢看她,慌忙躲在自己家长身后。
“老师,你也听到了,我们家果果虽然打人不对,但也是有原因的,你看……”
“原因?什么原因!” ? 男孩儿妈妈牛眼一睁,操着个大嗓门儿嚷嚷道,“你怎么知道我家儿子是故意的呢?他万一是不小心呢?再说小孩子哪有什么性别概念?摸几下怎么了?难不成你女儿是公主,矜贵到碰一下都不行吗?”妻0酒4陆⒊七⒊灵 群内.求新催更
“这位妈妈,你怎么这么说话呢?” ? 方虹珊气得脸色涨红、声音发抖,“10岁不小了,男女有别,关于孩子对生理上的认知,就算学校没教,家长也必须要尽到责任,不要以为自家的是个男孩儿就不用操心了,别人全心全力保护的心肝宝贝凭什么要被一个没教养的给玷污了去?你既然自己不教育好自己的孩子,就别怪外人来替你教育!”
“你说谁没教养呢?!你家女儿小小年纪就能勾引我儿子,长大了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说我儿子没教养,你教的好,教了个专门做狐狸精的女儿!”
方虹珊捏紧双拳,咬牙道:“这位家长,我跟你就事论事实话实说,你却在人身攻击满嘴喷粪,请你道歉,否则此事我不会罢休。”
“哼,你不罢休?我还不罢休呢!把我儿子的脸抓成这样,你女儿又暴力又野蛮,她休想再在这个学校呆下去,我话撂这儿了,这学校有她没我儿子,有我儿子没她!” ? 那妇人打了通电话,叫她校门口等待的老公赶过来。
妇人的老公挺着个大腹便便的肚子到来时,目光不禁被办公室门前的沐危雪吸引过去,女人抬眸冲他婉婉一笑,直酥得男人麻了半边身子。他在妇人催促下不舍地迈进办公室。
嘁没品的暴发户。沐危雪心里嗤笑。
“难道监控没有拍到吗?”
“抱歉方果妈妈,方果说的地方在教室后门口,是监控死角。”
“听见没有?没有监控!说明是你家女儿在空口白牙的污蔑我儿子!”
“我没有骗人!他就是趁我出教室时不注意,偷偷摸了我屁股!敢做不敢当的胆小鬼,你有种别躲在你妈妈后面,出来说话啊!你做没做过这件事!要是敢撒谎的话,小心恶鬼趁你晚上睡觉将你说谎的舌头咬掉!” ? ? 方果小小的年纪面对无礼的大人并不犯憷,她站在方虹珊面前叉腰指着男孩儿,逼他出来说话。
男孩儿心理素质出奇得弱,被唬的当场哭了出来。
“你看看,老师你看看,这当着我们的面就敢这样了,私底下还不知道怎么欺负我儿子呢!我不管,你们必须把她开除!” ? ? 妇人抱着她儿子,目露凶光。
她老公随声附和:“对,必须开除!”
“当时有人看到吗?” ? 方虹珊柔声问自己女儿,方果摇头,方虹珊彻底觉得无望,监控没有,人证也没有,这形势的确对她们不利。
见僵持不下,老师出来打圆场:“小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嘛,两位妈妈,你们看,这事能不能就这么算了?”
妇人:“凭什么算了?”
方虹珊:“不能算!”
妇人哼笑瞅她:“你还不能算了?你凭什么?你家女儿才是没教养!女儿跟你姓,怕不是未婚先孕的孩子吧?你果然就是别人老公包养在外面的小三儿,生的孩子没名没分,只能跟自己姓,你不觉得自己悲哀吗?”
“到底谁才是真正值得悲哀的那个?” ? ? 方虹珊已经出离愤怒了,她直视那妇人,字字诛心,“我生的孩子,跟我姓有什么不对吗?先不说我已经结过婚,就算没结婚,那又怎样?哪条法律规定过一定要结婚才能生孩子?我自己赚钱养自己和孩子,一不求人、二不用伺候人、三不仰仗人、四更不用受人白眼吃力不讨好,我懂礼识节,并把我的孩子教得同样知书达礼,我懂得做女人的不易,因为我从小就是那么过来的,我不会忘本,更不会急着脱离那个群体,好标榜自己是个人上人。”
“倘若我家果果是个男生,我定然会从小就教她如何尊重女孩子、如何与女孩子保持距离,绝不会任由雄性动物的劣根性在她体内生长,她如果是个男生,我有把握将她教成个谦谦君子,而不是猥琐小人。就拿眼下这件事,如果是我家果果作为男生摸了另一个女生,我的第一反应不会是护短,我会严厉教育我家孩子,以至于她下次再也不会对其她女生做出这种轻浮举动为止。”
“孩子生下来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善恶笨慧的区分。” ? ? 方虹珊看着对面听得一愣一愣的夫妇,说,“有些人渣之所以成为人渣,说到底,大多还是因为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骂我们上梁不正?” ? ? 仗着老公在场,妇人二话不说扬手就要给方虹珊一巴掌。
“啪!”
“哎呦!”
方虹珊愣在原地,妇人的巴掌并没有落到她脸上,而是半途转了个弯儿,拍在了她那猪头大耳的老公脸上。
“你要死啊?打我做什么!” ? ? 她老公气急败坏地吼道。
“不准打我妈妈!你个坏人!” ? ? 方果拦在方虹珊身前,怒目瞪着妇人,心中气不过,冲上去一口咬住妇人的大腿肉不放。
“啊!松开!你个小兔崽子,疼死我了,松开!”
妇人惨叫,老公咒骂,儿子哭喊,办公室里一下子热闹无比。这戏精彩,看戏的其他班老师故意磨蹭着收拾东西,不肯下班,就为一睹结局。
直到把妇人大腿咬出些血印子,方果才松开牙齿回到自己妈妈身边,挡在她身前,仇视地盯着那一家三口。
“这小学办公室里还养狗啊?我在门口老远就听见阵阵犬吠了。” ? 沐危雪踩着红色高跟,身穿同色百褶连衣短裙,娇媚优雅地走进办公室,风情万种地如同模特在走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