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1)

危险溺爱 若诗安轩 12302 字 1个月前

第17章

这夜,安禾睡得极不安稳,一直在做恶梦。

她梦到几个医生把她摁在床上,要抽她的血,偌大的针头让她害怕极了,她哭着求饶。

他们不停地笑,说这是她的命,这辈子都别想逃。

有人摁住了她的脚,有人摁住了她的腿,还有人摁住了她的头,她被迫躺在病床上,眼睁睁看着针头插进身体里。

血液顺着针头流淌而出,像是怎么也流不完似的。

她渐渐失去了意识,彻底昏迷前有人撞开了门,那人一把抱住她,厉声道质问那几个医生:“你们想死是吗?”

她闻到了熟悉的清冽气息,是宋昱。

宋昱来救她了。

他们走出病房,进了电梯,那些人追了上来,宋昱抱着她,一脚踹翻来人。

电梯下行,她以为他们终于逃脱了,可那些人还是不不依不饶,他们坐进车里疾驰而去。

那是安禾坐过的最快的一次,几乎要把内脏颠出来,她脸色惨白的捂上嘴,强迫自己不要吐出来。

宋昱一边开车,一边握住她的手,安抚,“禾禾别怕,有我在,任何人都不可能伤到你。”

他眼神坚定,说话掷地有声,莫名让她安心了很多。

可不好的事还是发生了。

车子被后方来车追尾,撞上路旁树木那刹,宋昱松开方向盘把她紧紧护在身下。

碰撞声来临时,她听到了宋昱发出的闷吭声,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松手。

她获救了,宋昱受了重伤。

她哭的几乎要窒息。

他摸着她的脸,轻哄,“禾禾不哭,我没事。”

随后手垂了下去。

喧嚣声此起彼伏,可安禾什么也听不到了,她怔愣看着,好像全世界都陷入到黑暗中。

奔跑了这么久,她再次回到了那个没有温度的世界,自从以后她的世界里又只有她一个人了。

她无助彷徨,悲戚。

猛地从梦中惊醒,看着熟悉的四周,长吁一口气,原来只是个梦。

没有宋母,没有宋昱,更没有死亡。

安禾手机不停闪烁,她拿起,解锁,上面有甜甜发来的微信。

【禾禾,宋昱已经到洛杉矶了,他有没有去找你?】

【对了,昨天忘了讲,宋昱找你之前去见了他妈,听说两人大吵了一架,好像还提到了你。】

【禾禾,宋昱就是个疯子,你不知道你离开的这半年他做了多少极端的事。】

【差点把亲手把宋家给毁了。】

【你要是见到他,记得什么也别说,赶快逃离。】

信息是四个小时前发的,安禾回:【你放心,我没事。】

后半夜,她只要一闭上眼脑海中便都是宋昱。

好的坏的,温柔的狠戾的。

他脸上淌着最温和的笑却做着最狠戾的事,锁住安禾的喉咙,咬牙切齿道:“安禾,你让我找了好久。”

“这么想离开,不如……一起死吧。”

安禾瞬间困意全无,在沙发上抱膝枯坐到天亮。

她渴望黎明,好像光泽浮现那刹,她的世界便不会是处在黑暗中。

……

宋昱没有出现。

安禾小心翼翼等了五天,确定他真的不会出现后主动给甜甜打去电话。

“禾禾,怎么了?”甜甜怕暴露什么,都没敢联系安禾,“是不是宋昱对你做什么了?”

“没有。”安禾说,“他没来找我。”

“他没去?”甜甜诧异道,“不应该呀,我那个在宋氏集团工作的朋友告诉我,宋昱坐私人飞机去了洛杉矶,走的还挺急,他要不是去找你,那他去洛杉矶做什么?”

“可能是有其他的事,也可能不是来的洛杉矶。”安禾道,“或许,是你朋友听错了。”

安禾出行没开车,坐的出租车,她打电话时脸对着车窗方向,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明媚,她降下了车窗玻璃,任风吹拂。

连带着把那抹焦虑也吹拂的一干二净。

甜甜:“你确定宋昱没去找你吗?他那人神出鬼没的,会不会在暗处监视你?”

“没有。”安禾笑笑,“我都仔细看过了,他没出现。”

不知是笑声太怡人还是其他,前方开车的司机掀眸,透过后视镜朝后看了眼。

好巧不巧和安禾的视线撞上,司机戴着墨镜,让人看不出他的神色,安禾不喜欢和陌生人对视,一眼后,移开视线。

所以,她没注意到,司机的薄唇越抿越紧,神色越发冷凝。

握着方向盘的修长手指也加重了力道,像是要把方向盘掰碎了似的。

不过很快,他便恢复正常,神情上看不出丝毫异常,全程除了问她地址外,没说过一句多余的话。

甜甜还是不大放心,提醒她,“你出门要小心,多注意周围路况,万一看到可疑的人,什么也别说,拔腿就跑。”

“对了,你这是去哪?”

安禾:“去见朋友。”

“朋友?什么朋友?”甜甜嘿笑,“不会是男朋友吧?”

她声音没控制力道,溢了出来,安禾抬眸看了眼司机,随后压低声音,“别乱讲。”

“我哪乱讲了。”甜甜说,“老实交代,是不是男朋友?”

“不是。”安禾抿抿唇,“是相亲对象。”

“啊——”甜甜尖叫出声,“禾禾,你终于向前跨一步了,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困在宋昱给你的恶梦重中呢。”

“别提那个人的名字。”安禾心猛地一缩。

甜甜低声道歉,“对不起啊,我下次不提了。”

话题再度回到安禾相亲的事上,甜甜比她还兴奋,两人说了一路。

前方司机的脸全程黑了一路,紧绷的下颌在光影中格外渗人。

墨镜下的眸子也是,翻滚着危险的气息,好似要吃人。

安禾只顾着讲电话没注意到这些,车子停在餐厅外,她付款,然后推门下车。

刚走了进步,司机叫住她,“这位女士。”

男人的声音粗狂低沉,但吐字很清晰。

安禾停住,转身,眨眨眼,“怎么了?”

“你包望拿了。”

安禾看了眼男人手指勾着的包包,绕到驾驶侧,伸手接过,“谢谢。”

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什么,接包的瞬间,她似乎感觉到他手指扫了下她手背。

一触即离,看似不经意。

司机表现的很自然,她便也没多想。

“禾禾,怎么了?”甜甜问。

“没事。”安禾提着包朝餐厅走,隔着落地窗看到了端坐的西方男人,“我到了,不跟你讲了。”

门打开,她走了进去。

一道迫人的视线紧紧追随,男人摘下墨镜,露出那张颠倒众生的清冷脸庞。

狭长的眸,高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唇,是宋昱。

宋昱拿起手机,拨出电话,很快那端接通。

“喂。”

“听着,我要戈尔顿餐厅立刻歇业。”

“是。”

通话刚挂断,眼前的戈尔顿西餐厅挂出了牌子,随后里面的客人相继走出。

最后面出来的是安禾和那个西方男人。

男人绅士的脱掉风衣披在安禾身上,刚刚有人不小心把酒水洒在了安禾身上,白色长裙上淌着酒渍,很狼狈。

安禾点头谢过对方。

他们相偕而出,边走边聊,随后上了一辆奔驰车。

宋昱全程看着,待车子驶离后追了上去,脚下油门越踩越用力,直到——

“砰”一声撞了上去。

两车发生了严重的追尾事故。

同时进了医院。

安禾最后的印象是她被人抱了起来,那人的怀抱和气息都很熟悉,好似在哪里闻到过。

思索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再醒来,是第二日,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

无论她如何询问,都没人知道昨晚是谁送她来医院的,至于那个熟悉的气息也无法得知是谁。

两天后,安禾出院回家。

相亲的事不了了之。

一周后,她无意中听说上次那个相亲的男人被外派到了巴黎,归期不定。

甜甜遗憾道:“我还以为你这次能脱单呢?”

安禾无所谓的笑笑,“随便吧,自己一个人也挺好的。”

*

忙碌的时间过的都很快,好似上次聊天还是夏季,这次再聊已经到了初冬,初冬后便是深冬,圣诞节,新的一年到了。

安禾走在熙攘的人群中,缩了缩脖子,让脸埋进衣领里。

有小朋友提着花篮走过来,“姐姐,给你花。”

安禾眨眨眼,“给我的?”

小女孩点点头,“是。”

安禾接过,看着小女孩稚嫩的脸庞,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从包里拿出钱放她手中,“这些姐姐都买了,你早点回家好不好?”

小女孩嗯了声,拿着钱跑远。

安禾拎着花篮走了好久,里面的花被她分给了路人。

新的一年,新的起点,祝自己快乐。

*

同一时间,南城。

半空中燃起烟花,照的四周纤毫毕现。

周恒端着杯子和宋昱的碰到一起,酒还没喝,一眼看到了他手腕上的疤痕,啧啧道:“你说你是不是有毛病,大老远追去洛杉矶,不去哄人,沓樰獨家諍裡反去撞车,你脑袋被门夹了吧。”

“还有,你撞就撞呗,就不能避着自己些吗,干嘛把自己撞成这样。”

“最让人想不通的是,你手腕都断了,为什么还抱着安禾去医院,你是真打算残废是不是。”

“真搞不懂你!”

没人能搞懂宋昱,就是他自己也搞不懂。

明明没那么爱,可在看不见的日子里每天想的都是她。

见到后,却又不敢上前相认,只能像个偷窥者一样躲起来。

南城的雨大不大他不确定,但洛杉矶的雪很大很大。

洛杉矶的风也很冷。

酒一点都不好喝。

“你今晚还去洛杉矶吗?”周恒问道。

“去。”宋昱放下高脚杯,从衣架上取下风衣,放在臂弯间大步朝前走去。

“你隔几天去趟洛杉矶,你这不纯纯有病吗。”

“你管我。”

宋昱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半个小时后,私人飞机起飞,直奔洛杉矶而去。

宋昱手腕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留了一道疤,医生的意思是可以消除,但宋昱没让。

他看着这道疤,就像是看到了安禾。

轻轻抚上,磨砺。

想彻底离开?

死也不能。

*

安禾连着打了几声喷嚏,室友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安禾体寒,最怕过冬季,揉揉鼻尖,“我去买药,你们先休息。”

“安,要陪你一起去吗?”

“不用,我自己就行。”

安禾穿着羽绒服出了门,路上行人不是很多,左拐右拐后,她进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房,老板是中国人。

收银员也是中国人。

安禾和她用中文交流。

买了些感冒药后,离开。

走了没几步,隐约听到后方传来细碎沙沙声,安禾想起新闻上说的,年关将至,最近路上有些不安全,要大家谨慎出行。

她缩了缩脖子,快速朝前走去。

身后的沙沙声也随之快了起来。

她摸了摸口袋,发现忘了拿防狼喷雾剂,心隐隐提起,行至拐角时,她停住,转过身查看。

后方除了刚刚驶过的汽车,什么也没有。

她盯着瞧了好一会儿,确定真没人,继续朝公寓大门走。

这次步子明显放慢了些许。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背着光的角落里,有个西方男人倒在了地方,旁边男人用脚踩着他的脖子,威胁道:“要是让我发现你再跟踪那位小姐,小心你活不成!”

光影浮动,映出男人半张脸,是个长相青隽的东方男人。

身后另一个东方男人唤他,“宋总。”

宋昱收回脚,冷声道:“滚。”

倒地的西方男人连滚带爬的离开。

宋昱从暗处走出来,黑色风衣衣领遮挡住他半张脸,只能看到深邃的黑眸,熠熠生辉。

这天,是安禾离开南城的第二个年头。

后面第三年,第四年,第五年。

*

“宝贝,你真要回国呀?”甜甜不确定问道,“你不说这次出去再也不回来吗?”

“汐汐病了。”安禾说,“我要带她回国看病。”

“很严重吗?”

“嗯,心脏病,耽搁不得。”

若不是国内医院发来邮件说能治好汐汐的病,安禾这辈子都没打算再回南城。

“可万一遇到宋昱怎么办?”

“南城那么大,只要避着,轻易不会遇到。”

安禾:“再说,我都离开五年了,说不定宋昱早忘了我。”

甜甜嗯了声,“也对,宋昱要是没忘记你,也不可能一次都没去找过你,可能真的忘了。”

“哪天航班,我去接你。”

安禾:“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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