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默没有回答，而是说：“原来你喜欢这些。”

顾南星难得不体贴了一次，没有顺着简默转移话题，语气轻松地穷追不舍：“什么我喜欢，我这是猜你平时会干些什么啊，没猜中吗？”

简默可能不太习惯被这么死缠烂打，又露出那种带着迷惑茫然的神情，“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顾南星蓦地想起上辈子最后一次见简默，简默的“为什么”，一时心一紧，攥住了口袋里的手帕，回过神，笑着说：“你又不打球不玩游戏不刷手机，看着就很像会是干这些的人啊。

简默神情已经恢复了正常，语气也没什么异样，“那我猜猜你，打球，打游戏，还有吗？”

“简默，你居然是这么鸡贼的人，”顾南星远没有表现出来的心情愉悦，死缠烂打道，“明明是我先问你的。”

简默抬头看着他，淡色的眸子因为冬日昏暗的凌晨显得幽深，大概过了两三秒，说：“我不知道啊。”

“要说不学习的时候会干什么，大概，”简默越过他朝教室走去，“清理东西吧。”

“简默！”

或许他语气太急，简默回过头疑惑地看着他，问了一句：“怎么了？”

顾南星只是觉得此刻很像纠缠他的噩梦，他不能让说出这种话的简默就这样走了，下意识叫了一声，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你谈过恋爱吗？”顾南星提了一个自己都没想到的问题。

“没有。”简默给了一个毫不意外的答案，又说：“不进去补觉吗？”

顾南星不打算放过简默，惯常朝简默眨眼撒娇，“跟我聊几句让我醒醒神好不好？”

简默真的很容易被“绑架”，明明看起来打算进教室了，又转过身来，无奈地说：“这样进去了之后你会更容易犯困的吧。”

顾南星充分发挥了死缠烂打的精神，“当然不会，能跟你说话可是会让我兴奋到失眠的事情。”

简默叹了口气，发现他好像没办法拒绝顾南星，只能说：“要聊什么？”

顾南星似笑非笑地说：“那你应该也没做过爱吧？”

从来没人跟简默聊过这个话题，他不知道这个题的正确答案是什么，只能如实说：“没有。”

“好巧，我也没有。”顾南星觉得他现在很清醒，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你要不要跟我试试？”

简默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懵逼，听到这种有点炸裂的发言也没什么表情，只是问：“试什么？”

“做爱啊。”顾南星一手插进了口袋，仍然是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声线低了几分，有点像自言自语地说：“不管是恋爱还是做爱，应该还是比清理东西什么的有意思点吧……”

在与人相处中，简默从来都是考生一方，他不会提问，也没有想去出题，对顾南星莫名其妙的亲近也一样，他有很多疑惑，却没有得到答案的欲望，但很显然，顾南星现在的话解释了很多东西。

终于到了他做过的题目，简默笑道：“这个玩笑不是给你醒神，是在给我醒神吧？”

顾南星不知道简默是真觉得他在开玩笑还是纯粹装傻，但他话都说出来了，自然不会咽回去，刚想说话却听到后面有人叫了声：“顾南星？”

顾南星神情一凛，回头看见唐韵走到了他旁边，他这才觉得脑子有点空白或者说一时间想了太多。

唐韵踏上了最后一级楼梯，才发现几步的地方还站着一个人，“简默你倒是一如既往来得早啊。”

简默匹配了下来人，笑了笑说：“你也是。”

唐韵扫了眼顾南星，“你们大早上的站在这儿聊天？”

顾南星打了个哈欠，“对啊，我要困死了，找简默说说话。”

“是吗？”唐韵顿了一下，视线落在了简默身上，又迈开了脚步，“那你们继续说吧，我先进去了。”

顾南星看着唐韵走进了教室，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居然这么巧，也不知道唐韵有没有听到什么，看着不像。

不过……听到了也没什么，吧。

走进教室，按开电灯开关的时候，唐韵又回头看了眼门口的身影，只看见两个男生面对面沉默不语。

简默知道他已经没法处理之后的问题，有些庆幸被打断了，便说：“进去吗？”

“你先进去吧，我再清醒一下。”顾南星看着简默应了声走进了教室，叹了口气坐在了楼梯上，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倒不是说后悔……表白了？大概算是表白吧，只是，现在搞成这么没头没尾的蠢事了，还刚好被唐韵碰到了，果然还是睡眠不足，脑子乱糟糟的……

背着背着单词就睡着了的顾南星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早上的噩梦，最后被班上的起哄声吵醒的时候心情极为恶劣。

唐韵提着一个小蛋糕走到了简默面前，说：“之前麻烦你了。”

顾南星甚至以为是他没睡醒，他真不记得上辈子简默跟唐韵有什么交集，这是什么情况？问过一次题目就喜欢上了？简默是加了什么魅魔学霸buff吗？

简默合上手里的英语书，看起来也很迷惑，“这是什么？”

唐韵无视了周围的起哄声，神情自若地说：“那道题我做出来了，你的思路是对的，谢谢你。”

顾南星皱着眉看着那边，一群无聊的高中生的瞎起哄还真是烦死了，一脸八卦的彭理还非常不识趣凑过来说：“诶？这算是明示了吧？唐韵这肯定是对简默有意思吧？”

简默没有接那个精致的包装盒，“那好像也没我太多功劳。”

唐韵拨了下头发，看了眼周围笑着说：“别起哄了，只是个谢礼啦”，她把盒子直接放到了简默面前，“怎么说也耽误了你一下午。”

简默看着面前的蛋糕盒子，垂下眼说：“那要不还是把告诉我那题的解法当谢礼吧？”

四周同学发出了看戏的嘘声，唐韵丝毫不在意，“我现在要去吃早饭了，等下回来告诉你那道题是怎么解的。”

简默看着那个被留下的小蛋糕，最后只能说：“谢谢。”

顾南星撑着手看着那边，感叹道：“这波操作还真是厉害啊。”

时机场合加成舆论压力，啧，真是完败了呢。

彭理一脸坏笑地说：“班长这是羡慕了？被妹子高调示好的待遇居然不是给我们顾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