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1 / 1)

说着起?身拿过挂在黄花梨麒麟纹衣架上?的衣物,穿戴完毕后正要离开,手却从身后被人拽住了,其?实软绵绵的根本没什么力道,薛钰甚至不用挣便能?甩开,只?是?他到底还是?回了头。

身后赵嘉宁巴巴地看着他:“薛钰……”

他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发顶,柔声道:“放心,我回头会让人送你回去慕容景身边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不会不作?数。”

赵嘉宁愣了一下:“我……”

不过稍稍迟疑了一会儿,再?回过神来时,薛钰已经出门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赵嘉宁气得将床上?的迎枕扔在了地上?。

其?实她叫住薛钰根本不是?为了提醒他……她叫住他到底想要干什么,连她自己都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心口有些堵。

大约是?每回都是?她先转身离开,把?他留在原地,像今日这般,还是?头一遭。

重要的事……他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能?比她还重要么?

或许是?她一向被他捧在手心,早已习惯了,如今骤感落差,心中难免不痛快。

只?是?,似乎有点超过她的预期了。

她能?感觉到对?薛钰感情,越来越不受她的控制,有什么正在冲破理智与重重顾虑,挣扎着长出血肉。

扪心自问,国?公府的灭门之祸,虽然因他而起?,但并不是?她的本意,他不过是?怀璧其?罪。若要怪到他头上?,未免太过牵强。

她当初也并未真的记恨他,只?不过她只?能?将这件事算在他头上?,才能?站在制高点上?谴责他,逼他滚远点。

原来她不喜欢的,从来都不是?他,而是?他与她悬殊的身份,她和他在一起?时,她是?他的笼中鸟,是?她的掌中雀,主动权永远都掌握在他手上?。

生杀予夺,全在他一念之间。她唯一能?依仗的,就是?他对?她虚无缥缈的爱意。

倘若身份能?够调换,她想她再?也不会有任何犹豫和顾虑。

只?是?可惜,这并不可能?实现。

她喜欢他,却又有她的顾虑和不甘,可世事终究无法两全。

有一个疯狂在她心底掠过那她能?不能?赌一次……赌薛钰能?一辈子待她如此,只?要她答应和他在一起?,他往后也不再?拘着她……

薛钰那样心高气傲的人,眼?里向来容不得一粒沙子,如今连她和旁人有了肌肤之亲都能?够容忍,为她一再?打?破原则和底线,是?不是?说明,她在他心中,到底是?不同的?

只?不过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被她立刻按下。

赵嘉宁觉得她真是?疯了,居然会生出这样的念头……哪怕只?是?一瞬间,也不知道究竟是?被薛钰迷惑了心智,还是?跟这个小疯子待久了,连她都染上?了疯劲。

薛钰正要出门的时候,正撞见一脸惊慌的韩嬷嬷,见他出来,连忙上?前道:“世子,门外来了好多官兵,是?我们留在府宅内的府兵数倍之多……您看……”

薛钰沉吟片刻,嗤道:“倒是?难为他能?找到这里。”

又看了韩嬷嬷一眼?,语气淡淡:“无妨,不是?什么大事。你先去屋内伺候夫人更衣梳洗,这才是?一等一的大事,明白么。”

韩嬷嬷愣了一下,等回过神来后,连忙应了声:“是?。”正要往里走时,薛钰却忽然叫住了她:“等等。”

韩嬷嬷停下脚步:“世子还有何吩咐?”

薛钰垂眸敛下神色,淡道:“帮夫人收拾好后,就带她过来前厅吧。”

“是?。”

第 95 章

前厅内, 慕容景正坐在东首的一张圈椅上,门?口站着一队羽林卫。

他低头用杯盖轻轻拂着茶沫,听到脚步声, 抬头一看,随即搁了茶盏,温和笑道:“仕钰。”

他道:“我也才刚来一会儿, 你这间宅子位置倒清幽, 倒很适合养个外室……宅子里有从前侯府的下人, 认出了我, 给?我奉了茶,倒是个有眼色的……当然,还是仕钰你教?的好。”

薛钰冷淡地掀眸:“太子殿下光临寒舍,不会只是来讨杯茶水那么简单吧?”忽然注意到他常服双肩上绣有织金龙纹,眯起眼眸,道:“看来该改口称圣上了。臣这几日……忙了些,未曾亲临恭贺圣上登基, 还请圣上恕罪。”

慕容景目光深静地久久注视着他:“无?妨, 你我之间, 不必这般拘礼。”

薛钰抬眉,刚要说些什么,忽然从外间飞进来一只绿毛鹦鹉, 绕着房梁不断叫着:“嘉宁万福,嘉宁万福……”

薛钰皱眉, 心中已经猜到几分,果然听到慕容景说:“你这处宅子, 丛林掩映,幽深僻静, 实在不好找。倒是多亏了这只鹦鹉,我才能找到这儿来。”

薛钰冷冰冰地地扫了那只鹦鹉一眼:“畜生就是畜生,果真是养不熟。”

吃里?扒外的东西?,明明是他用来讨好赵嘉宁的,就算不拘在笼中,也得关在宅子里?,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竟将它?……

想到这里?,却骂不下去?了。

罢了,还能是谁,不正?是他的好宁宁,之前便?几次三番说那鸟拘在笼中不得自由,实在可怜,八成是她放飞的。

算了,不过是只鹦鹉,放了就放了,只要她乐意,也没什么大不了,至于招来慕容景,也并没什么妨碍,他不过是上门?接人,而他原本就打算在今日将赵嘉宁送回去?。

他看了慕容景一眼:“我知你此行来的目的,人就在里?面,你待会儿带回去?就是,只是圣上一言九鼎,别忘了答应过我的,在没正?式册封她之前,不能碰她……”

说到此处,忽然想起他与赵嘉宁已然有过肌肤之亲,暗暗攥紧了拳,眸中戾气滋生,勉力克制道:“我今日有要紧的事,便?不与圣上细究了,否则还真要好好问上圣上一句,天子之尊,怎可出尔反尔。”

慕容景皱眉道:“什么意思,仕钰,我自问从未对你失信,至于赵嘉宁,我也从来没碰过她。”

“没碰过她?她自己都承认了!”薛钰重重换了一口气:“罢了,你的确从未失信过我,或许是你答应我之前,就已经和她……我今天有事,也不便?与你多说,改日自会向你问个清楚。只盼圣上以后恪守承诺,我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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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言辞无?状,毫无?规矩可言,可慕容景听了却也不恼,只因是他先?许他不必拘礼,不论君臣,只是知交:“仕钰,就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解释么。譬如赵嘉宁在成婚当日为?何无?故失踪,如今却又出现在你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