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1 / 1)

“得了,回去吧,等你酒醒了,我就到了。”

方伊池哭笑不得地跟着喜财回了北厢房,屁股还没把床坐热,醒酒汤就来了。

他还真没喝多。

喜宴上这点酒,哪里比得上在平安饭店当服务生时,一瓶一瓶灌的?

但是六爷的好意方伊池心甘情愿地受着,他乖乖地喝了汤,脱掉狐皮褂子,趴在绣着大红鸳鸯的锦被上打盹。

这一打盹,就睡到了暮色四合,方伊池惊醒的时候,窗外晃过一水儿的暗红色烛火。

风里有六爷的声音:“弄点软乎的端到北厢房,再烧壶热水,灌个汤婆子。”

万禄似乎答了声:“好。”

贺作舟又说:“在南方做生意的方家人是谁请来的?我瞧着他神情不太对,你们给我盯紧了。”

“是……小姐……请……”

“嗐,我姐啊!”贺作舟说着说着,推开了北厢房的门。

方伊池坐起了身,抱着枕头歪头仔仔细细地打量自家先生。

许是喝了酒,贺作舟虽然还穿着军装,气势较之早上温和了不少。他先把马刀挂好,再脱掉外套,将军帽搭在沙发边,嘴里说着琐碎的事儿:“我想了想,还是要穿军装再和你拍张照,就挂在咱们屋里。”

“……好。”

“也不必挂在这儿。我前些时日看中了一套四合院,你要是喜欢,咱们就搬走。”

“好呢。”方伊池的一颗心烫得发痒,早已听不清贺作舟说了些什么,隐隐听见衣衫落地的轻响,只觉得呼吸间先生就来到了床边。

贺作舟脱了外套,只着了身单薄的白褂子,衣扣也扯开了,不怕冷地露出大片小麦色的胸膛。

方伊池想看,还想摸,但转念想到自个儿也该脱衣服了,脸唰的红了,连带着脸颊上画出来的痣也明艳艳地荡漾了起来。

“这时候害臊了?”贺作舟差点被他逗死,“小凤凰,咱俩又不是头一回,你哪儿是我没摸过的?”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如今方伊池后背上多了只凤凰,哪里是理能说清的?

好在贺作舟也不含糊,见他不主动,直接伸手帮着脱。

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方伊池又臊又急,抛却背后画的凤凰,打心眼里其实还是想跟六爷亲近的,便半推半就地除去了身上的衣服,躺在床上合着眼睛喘息。

贺作舟的呼吸也重了,直勾勾地盯着方伊池滑出衣摆的半截小腰:“你可真是我祖宗。”

贺六爷还以为小凤凰在床上欲拒还迎的劲儿是现学的呢!

心跳如擂鼓的方伊池隐约觉得贺作舟没说好话,可他实在是太紧张了,后背黏着被子,连翻身都不敢,直接让贺作舟轻轻松松地解开了身前的衣扣,还被捏着小手,逼着去解男人腰间的皮带。

然后指尖不可避免地碰着了支棱着的梧桐枝儿。

方伊池忽地大叫着起身,一把推开贺作舟,连蹦带跳地往桌边蹿:“交杯酒……先生,咱们还没喝交杯酒呢!”

洞房花烛夜,怎么能少了交杯酒?

方伊池光着脚急吼吼地倒了两杯酒,却没听到身后有回应,纳闷地转身,端着酒杯往回一看,瞬间对上了贺作舟如浓墨般化不开的目光。

他一惊,又一吓,徒劳地拽着耷拉到腰间的小褂:“不是……先生你听我说,我……”

“方伊池,你给我过来。”贺作舟哪里肯听他的解释,蹬了裤子狠狠地拍床。

吓蔫了的小凤凰立刻跑回床边,端着两杯酒,可怜巴巴地抖。

贺作舟绷着脸,抢过酒杯,与方伊池交臂饮了,继而迫不及待地将他按在被子上,先不管方伊池到底做了什么,直接上手拍了十来下屁股。

“谁给你画的?”

“阿清,是阿清……”贺作舟没用劲儿,方伊池就蹬着腿去抱自家先生的腰,“我怕您不要我,就想了这么个昏招。”

“您不乐意看,赶明儿我就去找阿清,他那儿有药水可以洗!”

“不乐意……我不乐意个屁!”贺作舟磨着后槽牙,由着方伊池攀在自己怀里,抬手把小褂一扯。

画在他背后的凤凰就如同落在人间的一团火,在贺六爷逐渐滚烫的注视下,羞羞怯怯地燃烧起来。

美丽的凤凰占据了方伊池的整块后背,混杂了金粉的颜料在昏暗的光线里熠熠生辉。贺作舟连续伸了好几次手,都舍不得抱住他,后来还是方伊池嫌冷,主动扑上去的。

他不知贺作舟到底喜不喜欢自个儿后背上的凤凰,便用忐忑而青涩的亲吻示好。

贺作舟却只顾着瞧凤凰。

方伊池生得纤细,他后背上的凤凰也秀气灵动,尾羽没入腰窝,差几分就能滑进股沟,想必是没脱光衣服画,所以只能画到腰窝。

贺作舟又是欣慰,又是可惜,还恨自个儿不会画画,要不然方伊池的这具身子,他能给画满咯。

不过不会画也有不会画的好处,贺作舟自以为会欣赏。他的手指顺着凤凰尾羽的纹路轻柔地抚摸,像爱抚稀世珍宝,贪婪地感受着方伊池的战栗。

方伊池这时候也觉出味儿了,先生这是喜欢他后背上的画呢,心情松快不少,柔软的手臂也耷拉在了身侧,倚着贺作舟结实的胸膛,抬了腰,默许了那只肆意作乱的手滑进股沟。

“真乖。”贺作舟着迷地摸着方伊池腰窝里的那片尾羽,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滚烫的吻顺着凤凰的瞳孔四散在他的脊背上。

方伊池有一瞬间觉得自个儿真的成了浴火的凤凰,在炽热的烈焰里挣扎,每一片柔软的羽毛都沾染上了火星,随着贺作舟熊熊燃烧。

贺作舟的火把他点着了,连带着死寂了多年的心。他似乎还听见了“吱呀”一声响,心房最隐秘的角落也对六爷敞开了。

方伊池不受控制地弓起脊背,攥着被单惊叫着往前爬,贺作舟倒也不拦着,只是虚虚地环着他的腰,唇舌流连在他后背上的赤红色纹路里,还时不时用手指挑逗他的欲望。

方伊池猜测,这就是贺作舟对他藏有“秘密”的惩罚,不过他又迷迷瞪瞪地觉得,先生在床上自始至终都有几分隐在骨子里的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