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沽酒摇摇头,而后打了个哈欠道:“没睡着,一会再回去睡。”
众人抵达中途休息的县城时一般会停一两天用来休息,用完早膳后,大家商量着要出去走走,每日赶路坐马车的日子实在难熬。
其中以凌炀的意见最大:“再不出去走走我觉得我的两条腿都要瘫了。”陈铭海点头表示认可,其余人也同意了他的说法,甚至连江以嗪这个面瘫也轻轻地点了点头。
看起来大家都深受其累。
裴沽酒看了众人一眼,而后没精打采地回了一句:“那你们出去走走就是。”
“殿下你不去吗?”凌炀问道。
“不去了,我要睡会。”
凌炀便「哦」了一声,而后笑嘻嘻地凑到温绾身旁道:“温姐姐要不要与我们一同去啊。”
温绾看着凑到自己身边的男子,温笑着回拒道:“殿下身子不舒服,我留下来看着她便好。”
凌炀遗憾地长「啊」了一声,而后颇有些不甘心地道:“只是没睡好而已,不需要看着的,更何况,还有太子妃殿下呢。”
温绾目光微转,瞥了一眼一旁的江月弦,正要开口,便听江月弦道:“凌公子说的是,温姑娘还是与他们一同去走走罢,殿下这里由我看着便好。”
凌炀顿时又充满希冀地看向温绾,片刻犹豫后,温绾欣然答应,笑道:“好,那便劳烦太子妃了。”
江月弦表情平淡,道:“夫妻本一体,谈不上劳烦。”
温绾目光流转落在江月弦脸上,江月弦也淡淡抬眸看向她,温绾依旧从她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心里却能猜测到她的想法。于是她便温和地笑了笑,道:“太子妃殿下说的是。”
“那我们走吧”温绾看向众人笑道。凌炀第一个欢呼,江以嗪却略有些不爽地看向裴沽酒,宁青竹的目光更是充满了嫉妒。
裴沽酒:“……”我只是睡个觉而已,需要人看着吗?
但此时众人已经决定好了,裴沽酒也不好开口驳了江月弦的面子,便道:“好,那便这样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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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走后,客栈的桌上便只剩下江月弦与裴沽酒二人。裴沽酒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哈欠,可碍于江月弦在这,她又有些拘束。
江月弦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没多开口,只道:“殿下回房休息吧。”
裴沽酒轻「嗯」了一声,与江月弦一同起身向楼上走去。
她不时地用余光去扫江月弦,心中想着昨夜温绾与她说的话。
江月弦知晓她的女子身份。
江月弦喜欢她。
温绾说的那般肯定,裴沽酒虽然半信半疑,可到底还是相信了些,一时之间,裴沽酒只觉靠近着江月弦的半边身体火辣辣地热。
正在思考期间,江月弦的声音忽然传来:“殿下一只看着我作甚?”
裴沽酒连忙收回打量的视线,正要摇头,脚却不受控制地磕到了楼梯,她一个趔趄整个人往前扑去,眼看着就要与楼梯来个亲密相拥,一只纤瘦有力的手却拦腰扶住了她。
裴沽酒有些窘迫地扶着楼梯手起身,道:“多谢。”
江月弦总算扭头看向了她,那双剔透的眸子盯住裴沽酒的双眸,泛着明柔的光,让她总感觉自己所有的心思都在此刻被江月弦看穿。
裴沽酒不由得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继续道:“弦儿一会要做些什么?”
江月弦转过头继续走道:“看着殿下。”
裴沽酒:“我要睡觉你如何看着?”
江月弦闻言微微转眸露出一抹笑,片刻后,裴沽酒总算知晓了江月弦的「看着」是何意。
她躺在床上盖紧被子,江月弦就坐在离她不远的桌前,自顾自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而好巧不巧的是,她看的那一本正是被她先前藏起来的《霸道太子爱上我》
裴沽酒:“……”
裴沽酒翻过身用被子蒙住头,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只要她装作没看见,尴尬的就不是她。
江月弦余光瞥见裴沽酒的动作,眼里不由得带了些笑,转而继续看向了书上的内容。
兴许是昨夜真的太过于困倦,裴沽酒这般躺在床上竟然真的很快便睡了过去,只是头蒙着被子,没一会就被憋得难受,从被子中探出了那红通通的脸。
安静的房间里逐渐响起裴沽酒均匀的呼吸声。
江月弦看了片刻,便放下书走到裴沽酒身旁,她看着面前人红通通惹人怜爱的脸,不自觉伸出了手,在距离她的眉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时忽然顿住。
片刻后,那白如葱根的指尖缓缓地碰到了裴沽酒的眉骨上,像是轻抚珍宝般,一寸寸描摹她的眉,而后拂过她的脸,最后停留在唇边。
裴沽酒的唇不点而红形状饱满,是看起来便很好亲的模样。江月弦静静地注视着,而后松开了手。若不是两人身份对立,她真的想不遗余力地去爱她。
可惜,世事无常,若她不是这种身份,两人甚至连夫妻也做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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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沽酒睡醒后,众人也都回来了,简单地打了招呼后,便各自回到了房间,等着第二日再度启程。
次日,众人再次踏上了路途,路过的风景一再变幻,外边的风也逐渐带了些热意。终于,在六月份时,一众人在午后时分赶到了江城。
江城不同于别的城,这儿四季如春气候温和,就连夏天的温度也不是很高,温和地让人心情舒畅。之后便在宁青竹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了一个颇为宁幽的庭院门前。
宁青竹率先下马敲门,门后露出一个小厮,见到宁青竹面上便露出了些笑:“宁公子。”
宁青竹笑了笑,道:“劳烦去通知一声林伯娘,说是小将军与太子妃回来了。”
那小厮眼睛瞬间便染上激动的神色,这才瞥到宁青竹身后还有两辆颇为豪华的马车,他激动地点头而后风一般跑进庭院:“夫人,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