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 / 1)

他们几个便在树底下,遥遥地看了过去。中央那个大台子上站了一位身着新娘服的女郎,火红紧致的衣裳衬得她身姿窈窕。隔着太远,裴沽酒看不见那女郎的长相,只觉应当是不错。

绣球招亲最高潮的也不过是新娘抛绣球的阶段,裴沽酒看了一会便觉得索然无趣,开始暗搓搓地看起江月弦来。

台上的女子美归美,只是与江月弦比起来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她在的地方,永远不缺追随的视线,譬如此刻,即使万众瞩目的是台上的新娘,可他们周围的男子还是不自觉地将视线落在江月弦身上。

裴沽酒微微皱了皱眉,往江月弦身边靠近了些,故意露出些两人很亲密的姿势,而后一一将那些视线瞪回去。

江月弦自是注意到了,但她没表现出异样,只是从微微勾起的唇角可以看出,她的心情很是不错。

宁青竹在一边看着眼都要红了,裴沽酒裴沽酒裴沽酒又是裴沽酒,这个人凭什么获得江月弦的偏爱!

没过多久,台上的老者罗里吧嗦的话终于结束,接下来便是新娘抛绣球的时间。

说是绣球招亲,可李河早便内定了让自己的女儿将绣球抛给谁,尤其是为了防止别人抢到,他还特意在底下安排了些人抢绣球,抢到就佯装失手递给那个他中意的男子。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他虽然安排了人,可却有人在底下趟浑水,故意捣乱。眼见着那颗绣球越滚越远,李河咬着牙让人再去添些人手帮忙抢绣球。

难不成真要他看着自己女儿嫁给一个无权无势的人?!

李河的女儿李秋茗对这桩婚事并不是很满意。于是当她看见场面失控时,心底其实又忐忑又开心。她希望绣球谁都不要砸中,最好碎成两半,这样那个人就不会抢到了,而她也无需嫁人。

眼看着绣球越跑越远,李秋茗的视线也随之而动。忽然,她在那边的树下看见了一位绝美的男子。树叶簌簌地往下飘,那个男子站在树下微笑着看着那些抢绣球的人,一派美好。

而后下一秒,李秋茗便看见了,那个绣球直直地朝那个男子面前飞去。

裴沽酒原本站在树下站的好好的,只是前方忽然传来了一阵骚乱。紧接着,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带着疾风向她飞来。

裴沽酒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待拿到手后才发现,那东西竟是绣球。

江月弦微微侧眸看她,眸中的笑意已然不见,只是深不见底的清澈。

愣了一瞬,裴沽酒以极快的速度将绣球往上一抛,拉起江月弦的手就要走。

而目睹了这一切的李秋茗当时暴脾气就上来了,她从台上飞身而下,踩着前面人的肩膀一边快速移动一边喝道:“站住!”

裴沽酒不想理会,可前面已然出现不少人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裴沽酒无奈地看向江月弦,微微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娘子信我。”

像是清风拂过耳畔,江月弦只觉耳畔微微发热,她不自觉地点了点头,任由裴沽酒拉住自己的手。

29 ? 清醒的吻 ◇

◎只差一点,那温热便要触碰到她的唇角◎

李秋茗站在两人对面拦住去路,待看清裴沽酒的长相后,那颗跳动的心脏便愈发剧烈,她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男子,像是无尽花海中一朵妖冶的玫瑰,稠丽瑰美地令人自惭形愧。

李秋茗看得愣住了,直到裴沽酒一脸淡漠地对她说:“裴某人并未接到绣球,姑娘这是作甚?”

声音似山间汩汩流动的泉水,清澈又明朗,李秋茗这才回过神,道:“绣球现已不在,方才最后一个接住绣球的就是你,因此,你便是我命定的夫君。”

裴沽酒皱了皱眉道:“那绣球方才我扔出去了,不出意外应当在那棵树上,姑娘派人去取下来便可,更何况……”

李秋茗有些不耐烦,从小到大都是别人追在她身后,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心动的,还将她的绣球扔了,她就如此让她嫌弃吗?

因此,裴沽酒话还没说完便被她打断了:“我就要你做我夫君,这事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裴沽酒被气笑了,说出的话却让人心寒:“我已有爱妻,恕难从命。”

说完便拉着江月弦就要走,李秋茗此时才看见,裴沽酒竟一直拉着一个女子。她愤怒地抬眸望去,却在一瞬失了语。那女子身着一袭白衣,打扮素净却依旧遮挡不住那如同谪仙一般的气质,五月的天炎热不已,李秋茗却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短暂的语凝之后,便是掩饰不住的嫉妒与怒火。尤其是在看见原本因她而四处追逐绣球甚至于大打出手的男子,此刻的目光都游离在江月弦身上时,她的怒火更甚。

李秋茗再一次拦住了两人的去路,正要开口,身侧不知从哪窜出来一个高大挺?拔的男子,很是温和地对她道:“姑娘莫要在追了,我家老爷只爱夫人一人,更何况这天下这么多男子,姑娘要是想,自然会有许多乐意的人。”

李秋茗看着这个不知从哪窜出来的男子,怒喝道:“滚开,你个贱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宁青竹面色一阵青一阵白,他之所以站出来,也不全是为了维护两人,先前看见李秋茗那看着裴沽酒痴迷的目光,让他心中一阵忿恨。他想着一定是李秋茗没能看见自己,所以才会认为裴沽酒是最为俊美的,于是他便主动凑上前。可最后却落得了这么个结果。

宁青竹微微皱眉正要开口,却听裴沽酒的声音明显冷了下来:“你莫要再纠缠。”

李秋茗微微一顿,满是嫉恨地看向一旁的江月弦,指着她道:“你不能与我在一起是不是就是因为她?”

裴沽酒皱眉:“是又怎样?”

李秋茗目光一动,忽而笑了笑,裴沽酒不知她又要犯什么疯。但直觉来说肯定不是好事,所以她便拉过江月弦转身就走。

然而就在下一秒,人群忽然传来一阵喊叫:“公子小心!”

裴沽酒蓦然回首,便看见了那冒着寒光的剑尖离江月弦越来越近,她的眸色瞬间阴寒,在众人惊颤的目光中,夹住了那柄剑。

剑至此无法再前进分毫。

裴沽酒看着那满脸淡然的女子,又看看那直指江月弦心脏的剑尖,忍了多时的情绪瞬间爆发。她一把甩开那柄剑,看着摔倒在地的李秋茗,怒吼道:“放肆!”

那一瞬,几乎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再回过神时,李秋茗已然被一男一女押住。而那位先前看着风流俊美的男子却是戾气迸发,满身气势骇人。

陈铭海与兰心见状,利落地踢下李秋茗的腿腕与她一同跪下:“属下没能保护好夫人,属下失责。”

而那被押住的李秋茗,看着面前气势骇人的裴沽酒,一边挣扎一边怒道:“你说不能与我在一起是因为她,那我将她杀了,你不久能与我在一起了吗?”

“侍卫呢都死哪去了!”李秋茗见挣脱不得,又咬牙四处喊起了自家侍卫。

很快外边便出现了一堆着装统一的侍卫,他们想冲上来,可陈铭海的手已然捏住了李秋茗的脖子。

裴沽酒却是没再理会她,只转身看向江月弦,问道:“没事吧?”

江月弦垂着眸,表情无恙,微微摇摇了头。若说她心中不复杂,那铁定是假的。先前她与江以嗪百般试探,甚至于强盗拿刀当头向她劈过去,裴沽酒都表现得像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一般,掩藏的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