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1)

待她反应过来时,看见的便是裴沽酒闭上的眼睛与均匀的呼吸。

江月弦一时有些失语,裴沽酒睡的太过突然,甚至连手还勾在江月弦的脖子上,便那样沉沉睡去了。

她低眸瞧着裴沽酒干净的眉眼,心中微软,却还是伸手将裴沽酒推醒,在对方迷茫的眼神中,轻声道:“殿下还未洗漱,需要臣妾服侍殿下吗?”

裴沽酒虽然不清醒,可这句话一出,到底是有了些意识,她挣扎着起来,要自己去浴房。江月弦自然不放心,看她这一步三酿跄的模样,怕是人没到浴房就先摔得失去了意识。

她要扶她过去,裴沽酒不肯,还非说自己可以要证明给她看。

江月弦有些无奈,只拉过她颇为宠溺地哄道:“好,阿酒最棒了,但我只是舍不得你,想多陪你一段路,阿酒可愿意让我多扶一段路?”

她说的有模有样,一双眸子也微微缭绕着些云雾,仿佛真的是因为舍不得裴沽酒一般。

裴沽酒回头看她一眼,见面前这个人长得实在好看,且眼中的情意也没有掺假,乌黑的眸子眨了几下后,便犹豫着点头:“那好吧。”

江月弦正要去扶着她,忽然她顿下,清透的眸子直直地盯着裴沽酒看,看得裴沽酒一阵茫然发问:“为何这般看着我?”

江月弦便垂下眸子,再抬眼时靠近了她几步,问道:“殿下知晓我是谁吗?”

裴沽酒想也没想便答道:“当然知道,你是我娘子啊。”

江月弦便笑了,看着她道:“好,殿下记得便好。”

裴沽酒不明白她为何笑,一个相公记得娘子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吗?她不明白,可这并不妨碍她痴痴地看着江月弦唇边的笑:“娘子笑起来真好看,日后也要多笑笑,我爱看。”

江月弦的笑容顿了顿,随即意味不明地笑了,应她道:“好,明日对着殿下也会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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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裴沽酒醒来时脑袋一阵阵痛。

她看着外边已经日上三竿的天,又摸摸自己像是被人拉出去爆锤的脑袋,心里想着自己不过只喝了几杯酒,怎的就醉了。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昨夜喝酒前便有小厮过来提醒她说这酒初尝甚甜,喝下去一时半会也没什么问题,但时间一到,它那庞大的后劲便上来了。

裴沽酒当时一门心思在偷听上面,没注意那小厮的话,瞧着那酒好喝便多喝了几杯,这便直接导致她对后来发生的事情全数记得模模糊糊,不甚清晰。

裴沽酒正要起身下床,掀开被子忽然发现自己身上的中衣被换过,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恰巧此时外边的门被推开了,裴沽酒听见了陈铭海小声叫着「太子妃殿下」的声音。

她这边刚醒,便听见江月弦在那边问她有没有醒,没等陈铭海回答,裴沽酒便咳了几声示意自己已经醒了。

外边的声音就此打住,裴沽酒看向屏风后缓缓走近的女子,心中有些不太好意思,眼下所有人都起床了,只有裴沽酒才刚刚醒来。

江月弦似是未曾注意到裴沽酒的那点小心思,只从桌上倒了一杯茶端来,问道:“醒了?”

裴沽酒接过茶盏,喝了两口不动声色地道:“昨日谁服侍我洗的澡?”

江月弦:“自然是臣妾……”

裴沽酒被口中的茶呛到,止不住咳嗽。江月弦连忙上前结果裴沽酒手中的茶盏,又不停轻拍她的后背为她顺气,继续道:“臣妾扶着您到浴房门口,您自己进去洗的。”

裴沽酒咳了好一会,这会好些了,便皱眉问:“小海他们呢?怎的要你扶着我?”

说起这个,江月弦看向裴沽酒的目光中便止不住地有些怪异,她说:“昨夜殿下非要我扶着去,旁人过来扶您,您不肯,还闹,便只好由臣妾扶着您去了浴房。”

裴沽酒无声了好一会,片刻后默默道:“我昨夜,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有」江月弦看着忽然紧张起来的裴沽酒,垂着眸子有些失落道:“殿下不记得了吗?”

裴沽酒见江月弦的反应,想着莫不是自己承诺了江月弦什么事,若不然她为何这般低落。裴沽酒试着想了一番,无果,有些忐忑道:“我可能昨夜酒喝多了,说了什么你别往心里去。”

江月弦便知晓她确实什么都记不得了,心思微转,江月弦面上竟缓缓浮现一些委屈来,那双清澈的眸子盯着裴沽酒看,像无声的控诉般让裴沽酒莫名有些心虚。

她轻咳了一声,正要说些什么,便听下一秒江月弦开口道:“殿下昨夜抱着我非要……亲吻我,殿下难道不记得了吗?”

裴沽酒闻言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她昨夜喝完酒后的行为竟然那般孟浪吗?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过江月弦说的是假话,可看着她带着委屈的清冷面孔,那句怀疑却是怎么也开不了口。

这下事情倒是有些麻烦起来,江月弦心中有喜欢的人。况且那个情郎马上就要来了,她实在是有些不知所措,便道:“抱歉江小姐,我,我也不知道我酒后竟然会做出那般的事情……”

听惯了裴沽酒叫她的各种亲昵称呼,一下子又回到江小姐,江月弦多少有些怔愣。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了,裴沽酒这是有些相信了。

江月弦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看看从她嘴里还能听出什么话来。

“那要不你也……”裴沽酒犹豫一瞬,而后像是下定决心般看着她道:“你也亲我一口,咱们就当做是扯平了吧!”

江月弦看着裴沽酒那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嘴角不由得勾起一道弧度出来,只一瞬便被她压下去,而后道:“殿下,您确定这是要和我扯平,而不是要占我便宜?”

裴沽酒的耳根子微微变红,道:“自然不是,那太子妃想要如何?”

江月弦瞧她那副模样,便道:“暂时没想到,殿下不如欠我一个承诺如何?”

裴沽酒想了想,上次自己好像就已经欠了江月弦一个承诺,这次又要亏欠,那岂不是越欠越多,可……

裴沽酒认命地点点头,道:“那也好。”

江月弦怕再在这里待下去,自己会笑出来,徒惹裴沽酒怀疑,便道:“殿下要人起身吗?我去叫海公公进来。”

这话落在裴沽酒耳里却成了她昨日欺负人的铁证。若不然平时里都是江月弦伺候她起身,怎的今日就不了呢?说不定昨夜的事,江月弦说的都是真的。

裴沽酒越想越愧疚,最后摇头道:“不用了,我自己起身便好。”

江月弦没再坚持,走到屏风口时忽然出声道:“殿下准备何时启程去宁城?”

裴沽酒愣了愣,不是说江月弦竹马这几日很快便会到吗?她怎么主动提出来要启程呢?

“收拾好东西明日启程便可。”虽然这样想着,但裴沽酒还是很快下了决定。

江月弦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施了施礼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