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喉结微微动了动，看着季蕴的表情，喉咙里有种淡淡的苦味。
“我第一次，想和一个人在一起。”季蕴看着我。
我没法形容他的表情，脑海里只是不断想起很多以前的片段。
我要的玩具，他都让给我。
我喜欢吃的东西，他绝对不会碰一下。
纵容我，服从我。
可是现在我想要他，他却不愿意把自己给我。
我也可以像以前一样不管不顾，我知道他最终还是会向我妥协，像以前很多次一样，对我露出无可奈何又温柔的笑容。
可我看着他的表情，忽然觉得要说的话全部哽在喉咙，发不出声音。
“这样好吗？算是为了我，我希望你能和蒋戈试着认识一下。我知道，你觉得我被他抢走了。可是，你不明白……你和我之间，和我与蒋戈之间是不一样的。”季蕴又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发，“你只是拥有我太久了，没法接受忽然失去我。可你慢慢会明白，你永远也不会失去我。你在我心里，比任何人都重要。”季蕴对我露出微笑，“如果我发现你真的没办法接受蒋戈，那我就和他分开，好吗？”
我看着季蕴的眼睛，过了很久，微微勾了勾唇角：“好，我试试接受他。”
季蕴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长长舒了一口气，连语气也轻快了：“好了，那什么都解决了。我们就试试三个月，如果三个月后你还是告诉我，你没法和蒋戈相处，那我就和他分手。”
“好。”我想对他微笑，但太吃力了，只能抿了抿唇。
季蕴心情明显轻松了，露出笑容提着食物进了厨房。
我站在原地，看见他关上厨房的门，烟机的声音打开，水槽里有潺潺水声。
我慢慢地，慢慢地闭上眼睛。
感觉心脏的疼痛渐渐变得麻痹。
一点都不好啊。
这不是我要的啊……
第7章 7
我还是选择搬出去。
母亲准备的公寓离公司很近，上班不开车的话，步行十分钟就能到公司楼下。
搬家那天好几次我看出季蕴想和我说点什么，但有些话他还是没有说出口。
是啊，就算让我留下又怎么样呢？我想要的，他又给不了。
不过有件事情比较意外，李家那个小保姆竟然被汪妈打发过来给我洗衣做饭。母亲一向不喜欢我接触这种女孩，但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保姆她没有忌讳。
“李先生，饭做好了，您去吃一点吧。”
小保姆叫夏冬梅，磷城旁边乡下出身，家里上面还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哥哥，两个姐姐都去外面打工，哥哥游手好闲，整天只顾自己吃饱穿暖不管不顾。只留下夏冬梅在磷城方便周末回去照顾父母。她父亲半身不遂已经在床上躺了七八年，母亲在乡下种地，就靠推着平板车去镇上卖菜赚几个钱，家里穷得叮当响，夏冬梅一个月的工资也不高，估计大半都贴补了父母和她哥哥，身上穿的还是早就不知道过时几辈子的卡通体恤衫和喇叭牛仔裤。
但有一点，夏冬梅长得不错，眼睛大，皮肤白，脸颊上还有自然的淡淡粉色，一把长发又密又长，是个小美人胚子。
我放下笔记本电脑，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她被我一眼扫过去，脸立刻红了，皮肤太白藏都藏不住，眼神闪闪躲躲，飘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
我对她微笑一下：“我知道了，谢谢。”放下电脑，去餐厅吃饭。
说实话，在公司里，我还是个二世祖，生意有公司的老人和季蕴坐镇，运行得四平八稳，加上凝睿的一单够公司吃上大半年，只要不出大的纰漏，资金链完全没有问题。
清蒸鱼，糖醋里脊，油泼菜心，还有一个鲮鱼油麦菜，味道倒是不错。
我吃得津津有味，忽然听见背后怯怯的声音：“李先生您喜欢么？”
我顿了顿，抬起头笑了笑：“很好吃。”
“嗯，嗯，那太好了。”
我只是随口答应一句，却没想到连续好几天的晚餐都是重复的这四道菜。
第五天我看见这四道我能倒背如流的菜谱，看着她盛了满满一碗米饭放在我面前，还小心翼翼把筷子递到我手边，我实在忍不住问：“你只会这几道菜么？”
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虽然重复，但我也不是不能吃，毕竟是她辛辛苦苦准备一下午的。
但是谁知她好像被我吓到了，有些惊慌：“不是不是！我会做很多菜的！我在职高学的厨师，我还在餐馆做过白案，我有很多菜都会的！”
看她战战兢兢的样子，我实在有点无奈：“你别紧张，我的意思是既然你会做别的，那明天你做点别的，天天吃重复的菜，就算再好吃，也会腻啊。”
我已经尽量把声音放得很轻，语气放得很柔了，可还是看见夏冬梅几乎几秒钟，眼睛里就汪起一泡泪来，明明就是强撑着不让眼泪掉下来，还一脸强撑着笑容，看起来可怜巴巴，像只皱着脸的小猫。
“嗯嗯！我明白了先生！我明天一定好好做！一定让您满意！”她一开口，声音都是带着颤抖的哭腔，眼泪一下就吧嗒吧嗒掉下来了。
我心里真是好像被堵了一团棉花，只能撑着笑容安慰她几句，可不安慰还好，一安慰，眼泪掉得更快。
我很少和女孩子打交道，正不知道如何是好，门铃忽然响起。我简直像是遇到就行，三两步就赶过去开门，逃似的离开餐厅。
“吃晚饭了么？”季蕴一脸笑容站在门口，看起来心情不错。
我连忙让他进来，一边向客厅走一边说：“还没，正要吃，怎么了？”
“那就别在家吃了，我带你出去，正好有点事和你说。”
“什么事？”季蕴从来不跟我卖关子，肯定是跟那个蒋戈学会的。
“蒋戈就在楼下，他定好餐厅了，咱们过去边吃边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