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听说晓初的茶艺很好,今天可算要尝尝了。”Jacob见龚群青不开口,便接话解围,还十分殷勤地问晓初今天要喝什么。
那龚群青半晌不曾说话,眼睛却直愣愣看着晓初。他初时是被这少年的美貌惊艳,只觉这美人被一袭红衣衬得比照片上还艳几分,且举手投足又没有如今国内常见的张扬,反而还有什么东西蕴藏于内而不显于外。
所以他那双一贯会被美丽所吸引却又严苛非常的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晓初,似要饕进更多美好,又似想看穿那背后究竟是不是徒有其表。
“这是什么茶?好香啊!”龚群青听见身旁的Jacob问道。
然后便见那晓初轻捏茶匙在Jacob掌心放了少许乌中带黄的茶叶,答道:“前两日下雪,所以选了梅花小种来喝,应一应那句‘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这茶是将腊梅与武夷山的正山小种一同手工窨制而成,墨色的是茶,浅金的梅,故而带有花香。”
“你还没泡茶的时候,我就闻到梅花香了,这茶这么厉害吗?”Jacob又问。
那美人收回茶匙低头轻笑,脑后半髻上簪着的金钗露了出来,亦是梅花图案,龚群青看着晓初乌黑的长发因笑意而抖落身前,听那干净的声音羞涩应道:“那倒不是。这是《香乘》里记载的‘笑梅香’,我燃了制好的香丸熏衣服,你闻到的乃是熏香之气。”
“笑梅香……也是用梅花做的吗?”龚群青讷讷问道,话一出口,他又觉懊悔。此时他已然开始领略到晓初这茶艺的精髓,并不愿意坏了气氛。
可那美人却毫不介意,对他浅浅一笑,递上茶盏,称赞道:“龚先生真是问到妙处了。这香薰过的衣物带着梅香,可制香之时却未用到梅花,而用了檀香、沉香、金顏香和麝香。若不是我自己按香谱做出来又换着方法试用,也是想象不出,竟然可以不用梅花而有梅香。”
龚群青痴痴望着晓初,俨然已经忘了去品手里那盏饴色茶汤。要知搞艺术搞的并不只是颜色和形状,而是意境,画竹林则听风动,绘晚荷则见月光。这晓初虽奉茶于一个虚有其表的会所里,却让龚群青看到了木窗外掩雪的腊梅,听见了雪片落于瓦片上的沙沙声。
龚群青心中暗叹,原来这人才是画龙点睛之笔啊!
TBC
群.七衣。零+;五八+'八:五;九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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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春风 4
“我……想画你!”龚群青再顾不上寒暄,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他已经感觉到灵感的轻颤,有什么东西要从心里无所顾忌的涌出来,生怕多说一个字就要抓不住那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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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晓初这边将将放下公道杯,抬头一看,发现这原本眉目清冷的画家忽然换了个人似的双眼灼灼如火,半长又微卷的头发和素净的衣服都像被山火带起来的热风吹动了一般。而后这人蓦得起身拉着他便走,仿佛周围再没有别的人和事了。
“先生要去何处?我让人安排车子,免得还要为俗务所扰。”江晓初边说边对远处的志刚扫出个眼锋,示意他过来。
莫祺然已经提前同他说好,与这画家交往无须顾忌太多,随心行事便好,莫祺然自会安排其他的事宜。所以晓初也不矫情,与龚群青坐到车上,便让志刚往那画家说的地址驶去。
龚群青这次回国并没有什么大安排,比较明确的目的只是受邀去央美参加个会议再开两场讲座。他没答应Jacob关于时间安排的建议,而是先把央美那边的事情处理完才秉着四处看看寻求灵感的想法来见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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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感嘛,来的时候是挡也挡不住的,所以他提前就在郊外租了一个幽静的小院当临时工作室,而且已经在工作室里住了一周有余并开始了日常的练笔。
江晓初来到这间僻静小院,倒是被艺术家的不拘小节骇了一跳。这龚群青长了一双略带忧郁的眼睛,五官也是那种斯文式的好看,一身简单素净的白衣蓝裤,给人干净又禁欲的感觉。然而这间面积不小的工作室里,除却卧室和那放在架子上阴干的半幅花鸟以外,简直乱作一团。
“真应该把助理带来啊……不行,明天得想办法找个临时的来……”龚群青并非在对晓初解释,而是因为要赶紧腾挪出一个合适的空间给模特在喃喃自语。
江晓初站在门口眼看着龚群青跨着步子在屋里挑地方,然后又开始搬腾画具,于是小声问道:“要不,我把开车的志刚叫进来,您先用着?”
“那太好了。”瘦瘦高高的龚群青听了这话长长松了口气。他这人一心痴迷绘画,生活上是个甩手掌柜,这些年来全靠雇来的助理和家政解决杂事,此时实在太需要有人帮衬。
待志刚进来,龚群青甚至没去多想这人到底是谁,已经拉着晓初站定,然后开始专心致志地摆设灯位和构思背景了。
江晓初看到这画家一副疯癫模样,便是想起了同样出痴傻的徐浩民,不禁轻笑,说道:“叹世间多少痴人,多是忙人,少是闲人。”
龚群青闻言回头,但见那红衣人儿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只单单立于灯影之下便已如梦似画。他再顾不上什么背景摆设,嘱咐一句“你就站在这里,想干什么都行”便坐回工作台前展纸运笔了。
江晓初面露疑惑,他从前没被人画过,哪里知道要做什么。他蹙眉思忖,心道也不能这般木头似的傻站着,于是四下看看,从架子上拿起柄折扇轻轻一抖。
那折扇是龚群青练笔时画的牡丹。他极宝贝自己画出来的扇子,即便是练笔之作也不愿意别人拿来扇风糟蹋,所以看到这一幕便要阻止。
然而话未出口,却见那晓初神色与身形蓦然一变,从染雪的腊梅化作雍容的牡丹,待那怨怼唐玄宗的唱词一出,便宛如杨贵妃再世般眉目幽怨含情,浑身都是道不尽的风情。
这下龚群青只觉Jacob真是给自己找到个宝贝,再说不出半句怨言。
TBC
还有一周,就要开始征文了,晓初的故事,与《饶了我吧》会同时进行(我真是疯了……),请大家看在我肝到要死的份上,也支持支持我的新文吧~~谢谢~~~
笔下春风 5
莫祺然答允晓初与龚群青之约时,说过让晓初随心行事,那意思便是可以睡。所以江晓初真见到这龚画家后,便留心斟酌分寸,亦细细观察这人。
然而那龚群青实在是话少,他们一个扶扇而唱一个擒笔而画,足足相处了三四个小时,有来有往的对话也没超过20句。待龚群青那线稿终于成形,已是三更半夜了。
江晓初出了早功,忙过一天又出晚功,只觉累困交加,除却想看一眼画稿,只想倒头睡觉。所以那龚群青放下笔走到他身边,用一双忧郁含情的眼睛看着他时,江晓初满脑子都是“你可莫要提那事,我现下困得怕是找不出个恰如其分的借口来”。
“你真的好美,我要是能画快点就好了,我想画各式各样的你,一张真是不够啊……”龚群青说着给晓初理了理头发,轻声细语问道:“很晚了,要不就在这里先休息吧?”
江晓初看龚群青这眼神,听这人的语气,便觉这画家必定要挨自己的身子,可龚群青这话说得不清不楚,而江晓初这发木的脑子一时也想不出怎么答话。一个恍惚,他便被龚群青牵着手往卧房里走去。
“我这里只有一张床,委屈你凑合一下。不过被子和洗漱用品都有多的,也都干净。这么晚还往城里赶路,不安全。”说着龚群青便开始翻腾衣柜,还真抱出一卷真空包装的羽绒被,他一边拆封一边说道:“那边是洗手间,挂着的是我用过的浴巾,叠着的我都没碰过。你放心,这床够大,我也不打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