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是宋鸣骐?”宋鸣骐拍拍晓初的后背问道。

江晓初将脸搭在宋鸣骐肩上,偷偷吐了吐舌头,他总不好说,宋鸣骥每回见他都挤眉弄眼一脸焦急,恨不得他翻转缨枪使出一招翻江倒海,即刻便弄明白宋鸣骐的心意。

“你们当然是不同的啦。”江晓初抬起头,脸上带着糊弄人的得意,“长相固然一样,旁的全都不同呢。”他退开一步将拎着的点心盒子递过去,边换鞋边道:“我初次遇到宋鸣骥时,他便和我说起你,我最近又常与你们一起,自然分辨得出来。你是那翩翩佳公子,他可个混世大魔王。”

宋鸣骐听了忍俊不禁苦笑出来,说起他那个弟弟,混世魔王一词确实用的恰到好处。

“宋鸣骥不在?”江晓初脱掉锦袄又朝放着游戏机的小厅看了一眼问道。

“唉,”宋鸣骐长长叹了一口气,摇头答道:“他又闯祸了,趁我不在跑去和人飙车。我爸打电话来说刚把他从交警大队里接出来,说是今晚要好好教训他,让我老实呆着别过去求情添乱。”

“交警大队?他不会有事吧?”江晓初拎着点心盒子走到小厅里的茶几前正要拆,听完一脸惊诧。他心说,这算是闹到官府去了不成,不会挨板子吧?

宋鸣骐也跟过来,神色恹恹地接过晓初递过来的点心却没有心情吃,答道:“应该没事,亲爸总不会打死他的。”

“他一向听你的,怎么还能背着你乱来?”江晓初见宋鸣骐不吃,他也将点心放回茶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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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鸣骐摇摇头,又道:“他最近......似乎心情不太好......”实则是他自己总是提不起精神,可能带累了宋鸣骥,于是劝也不好劝,管亦不好管。

江晓初正要开口劝慰,忽而手机铃声叮叮咚咚地响起。宋鸣骐快步走去客厅找到手机,然后躲去不知哪个房间说话去了。江晓初百无聊赖地坐了好一会儿,心道,难得明日无课不用早归,今天竟然要无功而返不成?正想着,他自己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起来。

“爸爸没下狠手打你吧?”宋鸣骐在靠在门边心疼地问道。

电话那头的宋鸣骥似乎不怎么在乎,大喇喇地回答:“没事,他现在也打不过我,还能怎么狠?”

“我......”宋鸣骐为此事非常自责,可想说的话又说出来,于是僵在此处。

“你别担心。我特地躲进厕所给你报一声平安,等我出去再让爸爸唠叨几句就回去了。哥,你没有不高兴吧......对不起......”宋鸣骥听出宋鸣骐的情绪不好,一改刚才那副混不吝的语气,软下声音道歉。

“小舅舅这一两天也该回来了,你不是一直等着他带你出去嘛?你要是不想爸爸把你拘在家里,就好好跟他道歉,跟我道歉又没有用的。”宋鸣骐又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他们这通电话说来说去也说不到点子上,直到听筒里传来两人亲爹边敲门边要宋鸣骥从厕所里滚出去的声音才不得不挂断。

宋鸣骐此时倒也不十分担心宋鸣骥挨训,反而是更愧疚于因为自己的心神不定让宋鸣骥也跟着烦躁。他们兄弟二人同卵同胞,虽然不像外人说的心电感应那么玄学,但自小同吃同睡,如今又互生了情愫,彼此之间的影响只有更大。

宋鸣骐走回小厅,听见晓初正在说话,且语气十分快乐。他察觉晓初或许也是在打电话,就想要回避,可刚转身就听见一句惊世骇俗的话。

“皮鞭和滴蜡当然可以......永安,你不要不好意思,我们说好了的,我肯定空出时间同你与博修见面,我也很想你们......”

宋鸣骐站在小厅门口,觉得自己这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皮鞭?滴蜡?这是他知道的那个意思吗?按说宋鸣骐这样的人对所谓sm应该是不怎么了解的,可他们家那个小舅就是此道中人,宋鸣骥窥探小舅得来的消息都一股脑的跟他说过,害得他此刻满脑子乱七八糟的东西。

TBC

快了,快了,火箭就快要起飞了,一旦开起来,你们可别嫌停不住……

鹑鹊之乱12

“可以......嗯嗯......那一言为定,你们回来便让我知道。代我向博修问好。”江晓初摇头晃脑愉快地结束了通话,转头便瞧见了宋鸣骐的背影,笑道:“你也打完电话了?”

宋鸣骐这时才反应过来,想躲开已然来不及了,只好侧过身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听你和......呃......客人通话的......”

“他们不是客人,是朋友......”江晓初说到一半,忽然咬着指尖抬头想了想,开始喃喃自语:“啊......不对,好像也是客人......到底算不算呢?”

宋鸣骐原本还纠结于自己为了不提sm这个话题竟然提了“客人”二字而觉得自责,没想到这晓初非但没有露出什么不快的神情,反而在他面前双手一拍,下了结论“虽然是客人,但也是朋友。”

“怎么能又是客人又是朋友呢?”宋鸣骐被晓初拉回沙发上,还再次被塞上了点心到手里,他知道这个话题不礼貌,可既然晓初看似完全不介意,他也就顺着话头小声问了一句。

江晓初正愁没机会与宋鸣骐详谈而整日令宋鸣骥催促他,于是此时转转眼珠,抛砖引玉道:“客人与我若只是钱财皮肉的交易那是末流,行得便只是畜生一般的交媾。能谈心事聊喜好,才有了不同,情事与钱财如同锦上添花,不在多少在心意。再者身份有什么重要,有情有义,情谊相通,床上的事不过是气氛到了便随心而动。所以既可是客人,又能是朋友。”

“随心而动?”宋鸣骐垂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讷讷开口:“可是,人总是要讲究礼义廉耻的,又怎么能随心而动呢?”

江晓初摇头拍拍宋鸣骐的肩膀,劝道:“所谓礼义廉耻都是说出来给外人听的。人啊,若是不披上这层皮,便自觉做不得人了,可这却不是他们的本心。这人本就一半善一半恶,生来就是要不停权衡选择,时而是人时而也要做做畜生,才能既不丧心病狂又不至于受制其中。这与我同客人做朋友是一样道理,为人时能有来有往,彼此欣赏,欢爱时可不计较人伦廉耻,只尽情享受。心与性兼得耳。”

按说宋鸣骐与晓初年龄相当,所差不大,以他的见识不应该不如晓初,奈何他生活优渥又刚成年,连他弟弟那种性子野的都被这套流传数百年的小倌哲学糊弄住了,何况是他。但他还是觉得不妥,于是追问道:“你的意思是百无禁忌?”

“自然还须是两厢情愿又不违背律法。否则就真的只是畜生不是人了。”江晓初赶忙答道。

“那......”宋鸣骐低头不看晓初,思量许久才又开口:“你与他们用什么......皮鞭......蜡烛......也是自愿的?不怕别人知道了说什么吗?”他原本是想问自己与宋鸣骥的事情,可话到嘴边终于还是咽了回去。

“我是喜欢的,难道为了怕人家说,便要去出家当和尚吗?”江晓初眨眨眼睛露出一副可怜模样。

宋鸣骐看了晓初一眼,又低下头,叹气道:“我喜欢,又不见得人家是真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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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江晓初凑到宋鸣骐的身边,他兜着圈子等这个正题可是等了好久了,简直问出些八卦的味道来。

宋鸣骐摇摇头,不确定地答道:“我不知道。他说他喜欢我,可......我不知道这是种什么喜欢,也许是习惯了在一起,也许是外貌上看惯了......”

“那你呢?你对他的喜欢,会不会也只是习惯了?”

“我也不知道。所以会害怕。”宋鸣骐又叹息一声。

这回答就有点出乎江晓初意料了,他原以为宋鸣骐是喜欢宋鸣骥的,只是因血亲乱伦心生惶恐,没成想竟然是“不知道”。他也低下头,看着手里那块拿了许久还没咬上一口的点心,喃喃自语道:“哎呀,原来你不喜欢宋鸣骥呢。”

“你!你怎么知道的!”宋鸣骐猛地抬起头,他确信自己没有说漏什么,可晓初怎么会知道他说的是宋鸣骥?

江晓初状若无意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此刻竟然一脸委屈地抱怨道:“你们二人挨在一处,我便有一种被隔开的感觉。我那么喜欢你们,自然看得出你们待彼此是不同的。”

“你......看出来了,还喜欢我们?”在宋鸣骐看来他和宋鸣骥的关系是要被人指责厌恶的。

“当然还是喜欢的。”江晓初笑着靠到宋鸣骐的身上,“我做人的时候,觉得你们样貌相同却性格相反,一起玩耍闲聊好不有趣。不想做人的时候,恨不能与你们一同滚上床。”说着他还用力点点头,重复道:“嗯,就是这么喜欢。”

以宋鸣骐的个性,如果和宋鸣骥没有兄弟相奸的关系,恐怕是要反感晓初露出这副寡廉鲜耻的模样,可他心绪烦乱自顾不暇,轻易就被晓初的说辞绕了进去,此刻听了晓初的话,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于是迟疑问道:“你怎么就能这么确定你喜欢呢?”

江晓初也是故意而为,他若自己不先曝其短,又怎能让宋鸣骐放下心防,于是侧过脸挨到宋鸣骐的唇边,状若调戏一般答道:“前思后想若是还不能明了心意,那么便用身体来分辨。等宋鸣骥回来咱们三人做一次,两相比较,自然就知道什么样是喜欢,什么样是不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