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以闻其咎对买家的了解,来的只会更快,那么他只剩不到一个月就有离开的机会了。

抬头就能看到窗外的天幕,闻其咎又开始遗憾另一件事:在始祖星,行星公转一周是一个格外盛大的节日。

据说热闹的场景和海盗头子的葬礼有得一拼,人们会在目之所及处炸满火药,空气中都传播着喜悦的气息,而这两样闻其咎都没真实见过,也不知道走之前有没有机会亲眼看看。

靠枕不太舒服,好看但不实用,闻其咎抽出甩在一旁,希望这次兰斯能别太生气。

不要像上次在帝国坟场,他逃跑之后兰斯泄愤炸了好几位老总统的雕像,让当时数百光年之外的闻其咎都难得默哀,给死后居然还有一劫的老总统们点了根蜡。

兰斯怎么说也是伊恩家族正统,如此太不符合他们家的风格,且始祖星也经不起这种折腾。

一旁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是兰斯赤着脚走来,月光柔柔照在他身上,多了飘忽不定,一身鎏金比月色袭人。

“……再不睡就天亮了宝宝。”

闻其咎下去拉他,被兰斯闷头抱了满怀,最后二人挤在软椅上过了一夜,醒来后肩酸背痛,被他护在怀里的兰斯神清气爽,意味不明瞥了他一眼起身就走,仿佛闻其咎只是个没有感情的肉垫。

不理人、很稀奇,闻其咎伸手揽着兰斯的腰把他拽下来,肩膀僵的跟上锈了似的,疼的他呲牙咧嘴,声音虚弱向兰斯示弱:“被宝宝操地下不来床,怎么办啊宝宝……”

“宝宝还不理我,没有亲亲吗?”

兰斯被他越过扶手打横捞在身上,闻其咎从后面亲他耳根,细密的热意瞬间将兰斯蒸发,他正要回应,就察觉到闻其咎原来是为了给他穿鞋,又笑着把兰斯放回地上:“早安。”

兰斯低头踢了踢,是闻其咎的,他昨晚来的时候就没穿鞋,当下也不客气,洗完澡出来果然闻其咎已经穿戴整齐等他。

“过来我看看,脖子还疼不疼?”他迎着兰斯靠近,撩开头发检查被咬太狠的后颈,昨晚上过一次修复液后基本长好了,于是牵着兰斯给他编头发。

是昨天新学的,繁琐但确实好看,兰斯不太适应晃了晃脑袋:“有点奇怪。”

“嗯、是有点。”闻其咎和镜子中的兰斯大眼瞪小眼,默默取下几个装饰,在掌心叮当碰撞:“但是是好看的奇怪,可能因为没看习惯。”

……

兰斯走之前又给闻其咎带上了定位器,脸色难看地像被监视的是他本人,走之前想起一件事:“首都有新年集会,到时候我会带你去看。”

“谢谢宝宝。”闻其咎照单全收,收到什么都配合地做出欣喜,况且能去首都确实出乎闻其咎的意料,想到港口的航线,拉着兰斯又语焉不详地道谢:“宝宝辛苦了。”

随着时间临近闻其咎再次没了出门的欲望,在家翘着腿享受被圈养的悠闲时光,这可比以前在帝星轻松多了,他只需要应付兰斯一个人,简单到不需要思考,随手做出的肌肉反应都是按照兰斯定制的。

比集会更早到达的是属于帝星的情人节,遥远的始祖星甚至没什么节日氛围,不像处处奢靡,高谈阔论的帝星,数这种华丽高调的节目最红火。

他们的第一次情人节算不上多浪漫,一切源于闻其咎的疏忽,他彼时还不知道兰斯花粉过敏,礼物是从牙医那里离开时顺手牵出来的。

(南北客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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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深藏不露,第一次接色诱就钓了个大的,这次任务完成说不定有机会转幕后,到时候级别就比我高了啊……之前只是屈才了。”

牙医是个没什么实质意义的代号,就是随手取的,一点高深的解释空间都没有,和闻其咎的代号17-2有得一拼。

不过闻其咎自认有尊严一些,他起码有人给起了个名字,虽然不怎么吉利,但起码不用像牙医这样,需要扮演角色的时候绞尽脑汁给自己现取。

“乔雷?真没品。”闻其咎凑近了看牙医身上的铭牌,现在该叫他乔雷,就在帝都开珍奇铺,随时可以传递消息,他今天是来做例行汇报。

无非是兰斯的日常活动,从衣着和只言片语就足够分析出兰斯的公务往来,大概是没料到真让他误打误撞办成了,闻其咎至今没收到具体的任务要求。

“你这照片……”乔雷在看闻其咎的婚姻登记卡,两个alpha的婚姻不算罕见,照片中兰斯威严肃穆,闻其咎小鸟依人,他目光隐晦打量一圈闻其咎:“有天赋,笑得够骚的。”

能不骚吗,登记前他哄着兰斯塞着玩具去的,照片中无论是兰斯黑沉的脸还是闻其咎的荡漾,都是真情实感。

这些就没必要详细汇报,组织内关于兰斯的情报少的可怜,闻其咎确信没人知道他的生理异常,乐于两头糊弄,靠在乔雷的躺椅上一问三不知。

兰斯的书房?没去过,不知道;

军部内阁?我一个闲散人士能去军部?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下一个;

伊恩家族内部?真敢想、没得聊了,这活你们换人吧我干不了……

半小时后乔雷怒了,一把扯下门帘露出张扬的歇业二字,却是摊着手无能狂怒:“这不知道那没见过、你们结婚这么久都在做什么!你们不交流吗?谈恋爱啊、不聊天见家长吗!”

闻其咎不为所动,摊在椅子上耷眼看他,表示自己爱莫能助:“对不住啊,金丝雀挺没人权的,只有爱、没有谈。”

闻其咎认真扮演着和兰斯不熟的人设,每次过来都是一副被使用过度的衰败模样,乔雷诡异地平息了,想到他作为一个特级alpha却要屈居人下,没有工作热情也能理解。

“好歹说点有用的啊,我为了抢你的接头人资格,可是放弃了休假来的。”

乔雷叹了口气,生无可恋在收银台数寥寥无几的收益,仨瓜俩枣、暗无天日,帝星管控严格,他的账户根本不敢使用,靠经营这个小破店艰难维生。

他又开始了哭穷卖惨加道德绑架的保留节目,闻其咎知道自己该走了,临出门看到门口的折扣广告,才意识到今天是情人节,折返回去从乔雷的货架上抽出两捧花。

叮当两声钱币的轻响,给乔雷赞助了一天的生活费。

“我们什么关系!你只付折扣价啊?”

乔雷贫穷的呼喊被抛掷脑后,闻其咎带着花回去,迎来一次兰斯闷不吭声的过敏,他昏睡过去之前也不曾责备过闻其咎一句,却让闻其咎愧疚地离奇,愧疚地来势汹汹,仿若被人指着鼻子骂的狗血淋头,在兰斯面前抬不起头。

闻其咎暂且将其理解为,对工作态度不端正的良心难安。

怎么能这么忽视任务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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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今天早早回来,即使是这种非闻其咎意愿的情况下,还是抱着对节日的隐隐期待,回到院中没有闻其咎的迎接,上了楼只看到一张字条,上写、出门右转,宝宝知道怎么走。

再熟悉不过的字迹,一看到就能对上闻其咎的手和脸,兰斯不太理解,他来这里近一月,一次没有去过镇上,本不该认路。

换了常服才出门,刚走出院落的小巷,兰斯就明白过来闻其咎为什么这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