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知青所的院子里没人了，唐愿搬出下午捡的石头，舀水冲洗干净上面泥灰，又把石头搬回房间里，放到了床脚的位置。

他觉得何净远给的刀太危险了，一不小心捅死人怎么办？所以专门去河边挑了块石头捡回来。

石头大约有两个拳头大，有棱有角，非常尖锐，用力砸到人身上肯定会砸得皮开肉绽。

唐愿看着石头，感到安心一点了，换一条布料薄的裤子，穿着背心躺到了床上，脚小心地避开石头的位置。

他昨晚经历了糟糕的事，一夜没睡，今早大喊大叫哭了一次，到晚上精神和身体都很累，但是不敢睡，害怕有人来。

唐愿记不清第几次起来检查门窗有没有锁好，困乏地躺回床上安慰自己，没事的，今早何净远打了李进一顿，不会有人骚扰他了。

黑暗的房间里，他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要睡着，听到拧动门锁的声音。

唐愿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开眼睛看向门，门竟然被人打开了！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门外高大的黑影，大脑一片空白，声音也发不出来，猛地起身想往外跑。

门外的男人大力把他推回房间，关上了门，发出淫邪的笑声，“小知青，你乖一点，我不想让你受伤。”

唐愿浑身发抖，杨茂伸手掐住他的脖子，不顾他的反抗推他到床边，身躯压了上来，另一只手掀开衣服乱摸。

唐愿手脚并用地踢踹挣扎身上的男人，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杨茂抬手重重扇了他一巴掌。

“小婊子听话点！见你第一眼，我就想操死你。”杨茂骂着，想去亲唐愿。

男人浑浊的气息令人作呕，唐愿偏头避开了他的嘴唇，他发怒地抬手又扇了唐愿一巴掌，“我说了！听话！”

唐愿够不到床头枕头下面的刀，好不容易抓住了床脚的大石头。

“嘭”地一声闷响，血腥味弥漫，杨茂抬手摸了一下额头，双眸爬上红血色，暴怒到面目狰狞，“小婊子！你找死！”

他右手用力掐住了唐愿的脖子，左手打唐愿的脸。

唐愿死死抓着石头，鼻间全是血腥味，用尽力气一下下砸男人的头，直到男人松开他的脖子，瘫软地倒在地上。

“嗬……嗬……小婊子……”杨茂靠着墙，面目狰狞地盯着唐愿，眼神逐渐涣散。

唐愿抓着石头大口地呼吸，双腿发软地起身打开了灯，没敢看地上的男人一眼，打开门跌跌撞撞地跑向男宿舍。

男宿舍的门不会锁，方便女知青或是唐愿晚上有事来找人。

宿舍门和灯突然打开了，一个身影跪倒在地上，口中只发出了气音。

王毅中只见唐愿跪倒在地上，头发衣服凌乱，双眼空洞无神，脸庞青紫，几条鲜红的抓伤正往下滴血，脖子一圈掐痕。

他的双手全是血，抓着一块沾满血的大石头，衣服也有血迹。

“怎么了！”王毅中来不及穿鞋，立刻下床飞奔到唐愿的面前，“唐愿！”

沈英武也飞奔过去，声音颤抖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唐愿呆愣地看向他们，张开嘴发出几声气音，抬手指向亮着灯的小房间，身子抖得厉害。

王毅中拿上放在门后的木棍，和沈英武两人冲向小房间，回过神的几个男知青，跟着他们冲过去。

李跃扶住唐愿，扶他起来坐到床铺上，神情惊慌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屋里的其他男知青也围了上来，唐愿没有反应地垂着头，身子止不住地抖，脸上的血滴落到他灰色的裤子上。

一个男知青拿来纸，李跃接过纸想帮他擦脸上的血，他避开了。

十几分钟过去，屋外传来吵闹声，是王毅中去叫来的何虎，何虎又叫上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一起过来。

小房间里，一头血的杨茂昏迷了，何虎叫两个年轻人赶紧抬他去卫生所，徐墨清已经提前去卫生所了，转身带着人要去男宿舍见唐愿。

王毅中和沈英武挡在了他的面前，沈英武握着的木棍上有血迹，是他和王毅中打杨茂时沾上的。

“唐愿一身的伤，吓惨了，你们要找他干什么？”王毅中问。

何虎着急地说：“我想看看他怎么样了！要不要去卫生所！”

沈英武脑海中全是唐愿的惨不忍睹的模样，“他肯定不想见到那个狗日的畜牲！不能去卫生所！”

“行！那我叫妇女主任来给他处理伤口！”何虎叫一个年轻人去叫妇女主任。

他认出了杨茂，又叫一个年轻人骑自行车去桃花村找桃花村的村长，怕他们说不清事，叫王毅中也骑自行车跟着去。

知青们知道发生什么事后，满腔怒火地嚷嚷着要骑自行车去县城报警，说杨茂是流氓罪，要叫警察抓他去枪毙。

何虎也觉得杨茂该抓该枪毙，但涉及到两个村的人，他不能由着知青们做主，好说歹说劝住了知青们。

过了十多分钟，一个二十多岁的清秀女人拎着药箱来到了知青所，他是何虎的妹妹，何净远的小姨，名叫何白莲。更哆恏炆请蠊细羊九⑸舞|⒍氿柶零??@??輑

何白莲走进男宿舍，叫屋里的人都出去，李跃临走前小声对她说：“唐愿没反应，身子一直在抖，像没了魂。”

何白莲叹气：“这是吓惨了。”

人全出去了，何白莲走到唐愿的面前，弯下腰温柔地说：“唐愿同志，我是妇女主任，名字叫何白莲，是何净远的小姨，我帮你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好吗？”

唐愿听到“何净远”三个字，终于有了反应，抬头看向何白莲。

何白莲看到他的伤痕，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心疼地皱起眉说：“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忍。”

唐愿木然地点了下头。

何白莲拿过一个小凳坐到唐愿的面前，帮他处理完脸上的抓伤，拿出药膏帮他涂脖子上的掐痕，柔声细语地说：“不要怕，事情村长会处理。”

唐愿好看的眼睛黯淡无光，身子还在轻微地发抖，嘴唇紧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