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

林昭歪着头说：“林聿也要去美国。”

窗外的雪还在下，司琛觉得怀中抱着的人的身上有一层东西随着雪的融化而融化：“你想我去吗？”

“这是你的自由。”林昭说，“你会回来看我吗？”

司琛忍不住亲了亲他的嘴，哄道：“当然会。天涯海角，只要你想见我，我就会出现。”

林昭笑了，他眼中有一种光，在昏暗的室内显得流光溢彩。司琛边吻他边有些急切地问：“嗯？在想什么？”

林昭被吻得有些喘不上气，等他终于能开口说道：“你这么说好像是我男朋友一样。”

司琛松开他问：“那你需要一个男朋友吗？”

林昭看着他，“我不确定。但是我跟你呆在一起很舒服，我想跟你待在一起。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我不知道你上了大学是否还会这么想。”

司琛吻了吻他的额头：“如果现在的关系让你很舒服，你不必改变。”

林昭托着脸，问他：“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会跟别人在一起吗？”

“不会。”司琛摸了摸他的头，忍不住想：这真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小孩啊。近在手边的爱也要质疑，不把它完全放到对方手心掌握之前，对方会一直质疑。

司琛在心中想：我希望他开心快乐，但爱情里的承诺太过可笑。

他有些苦恼。

最终他只是吻了吻林昭说：“我们之间，你永远有主动权。”

雪下到最大的时候他们滚到床上，窗帘没有拉，司琛的脸在起伏中半明半暗。林昭被顶的头往床头撞去，司琛伸手护住他的头。

一直做到后半夜，司琛不像上次浅尝辄止，他这次一直做到林昭哭泣，说不要才停下来。

他们一起泡到浴缸里，林昭靠在他肩膀说：“我讨厌你。”

司琛好笑，亲了亲他：“那你讨厌今天的我好了，不要讨厌明天的我。”

后半夜他们也睡不着。林昭躺在司琛怀里，将手放在他腰上，忽然问起上次去他们家看见的那张照片。

“你很喜欢骑马吗？”

“一般。”司琛说，“我的梦想是当个摄影师，去非洲拍野生动物。”

林昭想了想，觉得那很酷：“那我在你旁边帮你扛器材。”

司琛朗声笑了笑，“天天搭帐篷睡在大草原，我可舍不得。”

林昭觉得他在看不起自己，暗暗掐了他一下。

话剧的排练十分顺利，田薇薇过五关斩六将，带着林昭他们取得了表演的名额。田薇薇脸上有因为熬夜改剧本产生的黑眼圈，见状林昭问：“为什么这么拼啊？”

田薇薇打了个哈欠，趴在桌上：“就是忽然觉得创造东西的过程很美好。过两年要大学了，我一直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直到前段时间尝试做话剧，才感到自己很享受创作的过程。”

林昭看她疲倦但精神的眼睛，恍惚想了一下自己的未来。

他对自己的未来没有明确规划，也并没有人为他指导。如果他问林聿，也许林聿会给他只言片语，但他不想去。

他幻想了一下未来，觉得未来的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刚下课，顺着人群往宿舍走去。

我也许会学化学，或者数学。他想，这种理性冰冷的数字会给他安全感。

万至远不满自己和林昭的对话太少，几次三番要求田薇薇加词，都被田薇薇拒绝。群咿一0三起⑨6，⑧⒉1看后章

“骑士和达维德最重要的就是留白。骑士的感情变化只有他自己知道，而达维德到最后一刻都一无所知，这才是最虐的。”

万至远辩驳：“那起码让骑士在达维德跳下来的时候，抱着他的身体哭一下吧！”

田薇薇严肃摇摇头：“不，人在巨大震惊时是没有多少反应能力的。等他反应过来，达维德已经被皇家骑士包围了。而骑士最为刚刚递了辞呈的人，根本挤不进去。”

万至远的尝试以失败告终。

司琛会在每次帮田薇薇改剧本的时候在桌下悄悄握住林昭的手，他将林昭五指放平，不容拒绝的插入进去。

林昭模模糊糊感觉，司琛并不像表面那么好说话。但每次对上司琛望着他的目光，他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万至远对司琛有种毫不掩饰的敌意。尤其看到司琛和林昭走得很近的时候更是，他曾经旁敲侧击问过林昭和司琛的关系。

林昭一句话让他哑口无言：“上次司琛帮我解了围。”

万至远张了张嘴，话像棉花一样堵在喉咙里。他看着他们的背影，懊悔地想穿越回去把那个万至远打死。但是是摆在面前，他又没有时光机，只能接受现实。

司琛自然也讨厌万至远。不过他没有在面上显露分毫，只是时不时提起万至远，他会漫不经心地说：“这就是上次找你麻烦那个人的朋友吧。”

万至远恨得他牙根痒痒，转头又去看林昭的脸色，发现他表情不变，似乎自己是个陌生人，心中无比失落。

司琛看着万至远，暗中想：真幼稚。他在心里认为万至远这种脑子和身体成反比的人应该远离林昭，这种做事不经大脑的人只会让林昭受伤。

司琛偶尔会给大家带下午茶。在那些外卖中，林昭总能找到自己最喜欢吃得东西。

有一次他跟司琛讲，自己因为小时候不喜欢林聿买的爱心蛋糕被他糊到脸上 ，从此再也不喜欢过生日。司琛看他的眼神中十分复杂，林昭倒觉得没什么。况且他生日和元旦赶在一起，大家都去跨年了。

他小时候想：全国人一起跨年，一起倒数，也算给我过生日了。

田薇薇的话剧在圣诞节前一天晚上演出。当林昭穿着宫廷裙出现的时候，大家哇哦一声。

韩谦行坐在台下，看着林昭对着刘醒说台词。他水蓝色的长裙在灯光下波光粼粼宛如湖面，眼神中带着一种沉静的味道，似乎天地万物遇到他通通都会化为美好的协奏曲。

他想起小时候看过的古希腊神话，那个爱之女神阿芙洛狄忒。那张脸变成林昭的脸，韩谦行想，也许他找到了自己的阿芙洛狄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