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维说山脚底下有个小旅馆，众人一呼而上，全部涌入旅馆。

里面已经挤满了来看流星雨被浇湿的人。老板笑得眼睛看不见，这间旅馆还从未有过这么多人入住。林昭他们拿了最后一间双人房，身后没入住的人长吁短叹，他被司琛手臂环着往上带。

司琛将房卡插入，淡黄的灯光亮起。房间狭小只有浴室和两张床，外面电闪雷鸣，远山树影摇晃。

他们浑身湿透，湿衣服穿在身上冰冷。司琛先让林昭去洗澡，林昭看着他司琛身上滴落的水珠，进入浴室迅速洗了澡出来。

司琛进了浴室。林昭坐在靠近窗户的那张床上，他头发没擦干，湿漉漉的。湿透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他穿着酒店的浴衣。

身后浴室门声响起，他回头看，愣了一下：司琛赤裸着上身，下半身围了一条浴巾出来。暖黄的灯光下，他不是很壮，属于精瘦的类型，肌肉线条很流畅，腹肌也很明显。

司琛看着林昭，抱歉地说：“浴室只有一件浴衣。”

林昭了然，怕是这里太久没有客人，疏忽间只留了一件浴衣。林昭起身对司琛说：“我去楼下问他们要。”

“算了。”司琛摇头，“别去了，下面一堆人，反正一会儿要睡觉了，不碍事。”

于是他便没有去。外面风雨飘摇，林昭盯着一颗摇晃不已的树，忽然转头对着司琛笑道：“为什么我们总是碰见下雨啊？”

司琛一愣，很快也笑了一下。他那双狐狸眼中的笑意溢出，将整个破败的房间照得耀眼几分：“是啊，跟你在一起总碰上雨。总能多待一会儿。”

万至远的话忽然在林昭脑海响起，林昭看着他那双眼睛，那双眼睛的笑意是因为我吗？这个念头在林昭脑海无限扩大。

我喜欢男孩子吗？第二个问题更加具体。

他看着司琛，林昭的沉默让司琛察觉，他敛了笑，看着林昭问：“怎么了？”

林昭忽然开口，黑玛瑙一样的眸子看着他：“司琛，你喜欢我吗？”

司琛看着那双眼睛有片刻时辰，空气沉默下来，只有大雨仍然铺天盖地。他喉结动了一下，狐狸眼中不再是笑意，更加深沉的东西覆盖住那层浅薄的笑，显露出下面的冰山。

他声音低哑地说：“喜欢。”

12

昏暗的灯光下，林昭歪了歪头，像一只好奇心旺盛的猫：“可是我不知道我是否喜欢男生。”

司琛身上的水珠蒸发殆尽，他往林昭身边走了两步。风雨晦暗，林昭仰着头望他，眼中只有好奇。

“要我帮你确认一下吗？”

林昭双手撑着床，用眼神询问：怎么帮我？司琛俯下身，和他鼻尖贴着鼻尖，林昭一愣，但没有躲。

他垂眸从司琛嘴巴、鼻子一直看到眼睛，和他那双狐狸眼对视。他们离得太近，一不小心嘴唇就会贴在一起。本文来自11037⑨6⑧⒉1

司琛看见林昭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你干什么？”

司琛喉结上下滚动，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动一个美梦，“觉得怪吗？”

林昭顿了一下，点点头，又摇头。

司琛轻笑一声，“是觉得我离你太近了，对吗？”

林昭点头。

司琛起身，他遮住了大片灯光，林昭被笼罩在阴影中。“判断你喜不喜欢男生很容易，看你排不排斥同性亲密行为。”他眼神在林昭脸上停留片刻，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介意我摸摸你吗？”

林昭半张脸靠在司琛手中，他想了想说：“我说停，就要停。”

司琛点头。

他被司琛推到床上，挣扎了一下。林昭左手抓住他撑在身边的手腕，司琛手指在他脸颊摩挲两下，林昭有些痒。

司琛手贴着他的腰缓缓摩挲，浴衣也挡不住他手上的温度。林昭觉得有些怪，但没有出声阻止。司琛摸了两下，看林昭没有阻止，将手伸进浴衣，手心贴着他的腰侧，握住了细嫩的皮肉。

林昭小声啊了一声，他看着司琛。司琛笑了下安抚道：“你说停止我会停止，好吗？”

林昭在他的声音中放松下来。司琛手掌的温度逐渐和他自己身体的温度融为一体，这是个很新奇的体验。他并不感觉排斥，但也没有其他的情绪。

也许我喜欢男生，但我不喜欢司琛。他仰头看着司琛有些微微紧绷的下颌，念头朦胧划过脑海。

司琛手从大腿衣摆往上钻，停留在肋骨的位置他礼貌的问林昭：“我可以往上摸一下吗？”

林昭点头。

司琛的手游弋到林昭胸膛。有些痒，他想弓起身子，但被司琛手按着压下：“别动。”他声音有些低哑，林昭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他们的身体压得很近，林昭忽然想到林聿。林聿也曾这么压着过他，手在他身上抚摸。那时他因为讨厌林聿剧烈挣扎，但完全出于对林聿的厌恶。从那时起，他就应该知道自己对男生的抚摸并不排斥。

司琛手掌微微用力，让林昭不由自主轻声哼了一声。司琛手一顿，停在他心脏的偏下的位置。“你觉得怎么样？”

“我并不排斥。”林昭回答。

司琛笑了一下，往下压，声音低低：“那要不要试试别的？”

林昭狐疑地看着他。司琛压着他，这种被钳制的感觉让林昭十分不自在，他在司琛身下扭动身体，司琛闷哼一声，手掌握住他的肩膀，无奈地说：“别扭了。”

他贴着林昭，呼吸清晰可闻：“要接吻吗？”司琛问。

林昭一愣，有些犹豫。

司琛见状说：“我不会伤害你。”

林昭的上一次的亲吻来自韩谦行。与情侣之间的亲吻不同，那是个含有挑逗逗弄意味的吻。林昭讨厌这种亲吻。

一点好奇和蠢蠢欲动爬上林昭心尖。他将无处安放的手搭在司琛腰上，再一次强调：“我说停下就要停下。”

司琛点了一下头，压下来。他贴着林昭的嘴唇厮磨一会，见林昭还睁着眼睛观察他，不由伸手将他眼睛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