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又为他找到了一个他是万人迷的理由。

林昭没有手机，跟韩谦行也不熟，等菜期间无聊的拿着饮料瓶子看上面的配料表。韩谦行坐在林昭对面，拿着手机在看东西，片刻后关了手机扣到桌子上。

“你很怕我？”他问道。

林昭下意识摇头，他的目光平直看向林昭。灯光下，韩谦行五官更加立体深邃。

林昭忽然好奇，林聿为什么会找韩谦行这样的男人。

以林昭以往的经验来看，林聿喜欢的是好掌控、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男人。显然，韩谦行不属于任何一类。

好奇鼓噪着内心，林昭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和林聿是情侣关系吗？”

这个问题有些逾矩，但林昭实在忍不住。

韩谦行手肘撑着桌面，望着林昭，“不太好说。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林昭蹙眉：“这有什么难说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韩谦行在心里被他黑是黑白是白的说法弄得发笑。

他靠回椅子上，手懒散搭在另一个椅子上，“吃完饭带你去一个地方。”

林昭怀着好奇，一顿饭吃的揣揣，心中像是藏了一万只蝴蝶，只差一个开门，便能飞上天空。

韩谦行倒是不紧不慢，林昭耐下性子跟着他的节奏吃完一顿饭，晚上八点，他带林昭去了一家仓库改成的酒吧。

他跟在韩谦行身后，一进去就感受到了无比狂热的气氛。每个人都在用力跟着主唱嘶吼，他们穿着单薄的衣服，在震耳欲聋的歌声下，扭动身体。

林昭被吵得难受，人又多又挤，他只能紧紧跟着韩谦行。韩谦行步子迈地很大，林昭跌跌撞撞，跟着他到了吧台前面。

五光十色的灯光下，韩谦行深邃的面孔更加神秘。他要了一杯酒，又转过头问林昭：“喝什么？”

林昭在菜单上随便点了个一个。

酒保很快将就端上来，蓝色的液体在昏暗的灯光下蠢蠢欲动，冰块凝结成的水雾在杯身缓缓滑落，林昭握上去，握了一手冰水。

“你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林昭问韩谦行。

韩谦行将袖子撸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臂，他带着一块银色的腕表，“再等一等。”

“等什么？”林昭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但很快林昭就有了答案。

林聿出现在舞池边缘，一众人围着他，众星捧月。他右手拎了个包，林昭定睛一看，那是自己的书包。

林昭看着他走到沙发上，马上有一个男孩贴上去。他的表情不是林昭曾经看过的任何一种表情，有种黑暗阴冷的意味。

林昭看着他对那个贴上的男孩勾了勾手，那个男孩坐在他大腿上，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很热情的贴了上去。

林聿面无表情，看着他贴上来却不张嘴，任由那男孩厮磨。林昭看着林聿，宛如看一个他第一次认识的人。

男孩撬不开他的嘴唇，很快转移，将唇贴在他的脸上。林聿笑了一下，拽着他的头发，迫使他仰头，承受他的亲吻。

林聿粗暴、冷酷的面孔打破了他一贯的模样。他不再是游刃有余的花蝴蝶、浪荡公子，而是冷酷无情玩弄人心的屠夫。

林昭看见那个男孩忍受不住的样子，手不断在林聿肩膀推拒，林聿松开他，拿起一瓶酒对着他灌了下去。

在昏暗的灯光下，林昭竟然看得那么清晰。当林昭看见林聿笑了的时候，他猛然将头低了下去。

一只手按住林昭的脖子，林昭浑身战栗。韩谦行凑到林昭耳边，低低地说：“明白我说的了吗？”

林昭茫然抬头看着他，他扳过林昭的脸，低头吻了下去。林昭因为惊讶微微张开嘴唇，正方便了他的动作。

他肆无忌惮在林昭扣中搅弄，他口中的酒味传递到林昭的舌头，林昭回过神，猛然推了他一把。

他顺势推后，一只手握住林昭的手腕：“因为我们从来没想过为彼此守贞。”

林昭震惊地看着他：“不……那也不应该是我……”

他拨了拨林昭的头发，反问：“为什么不可以？”

林昭惊慌失措，平息慌乱的心脏：“我没有心情和林昭们玩情爱的游戏，也不想和你们中间任何人上床。你不必花时间逗弄我。”

“司琛呢？”韩谦行欺身盯住林昭的眸子，“他也不想吗？”

林昭看着他沉静黝黑的眸子，轻声说：“不想。”

韩谦行直起身子，摩挲了一下林昭脉搏位置的皮肉：“好，那这是我们的秘密了。”

林昭失神的从酒吧走出来，韩谦行拿着一瓶矿泉水，拧开递给林昭：“喝一点。”

林昭接过喝了两口，心中的失落怅然缠在一起，将他包围。林昭确定自己讨厌林聿，即使他今天跟万至远上床，都不会让自己伤心。

林昭的失落怅然，只能是为了自己。

为了自己？林昭在心中默念，眼神迷茫，为什么我会这样呢。

嫩芽破土而出，将林昭心脏扎出一个窟窿，林昭终于发现，原来林昭一直缺少一样东西他不知道怎么去爱。

爱情这两个字对所有林昭这个年纪的人来说都具有独特的魔力，它神秘莫测，玄之又玄，谁也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他永葆年轻，谁也不知道他何时离去。每个抓住爱情的人都是赊了帐的人，他们一边享受着爱情的甜美一边忐忑何时将这笔账填平爱情让人既快乐又忧郁。

可林昭，竟然从来没有这种冲动，想去用尽一切力气爱一个人。

到此刻，林昭不得不承认，因为没有被人爱过，没有被父母爱过，没有被诚实的友谊包裹过，他不知道怎么爱。

因为没有被好好对待。

这个发现让林昭沮丧，韩谦行看林昭这样，以为林昭还在想林聿，说：“要不要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