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那件大氅?”姜似锦震惊,他不知道梁枫已经发现大氅的事。
可大氅事涉赵骥,若牵扯出他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姜似锦不愿让梁枫掺和进这件事,只能隐瞒,
“是。”
其实答案无论是与不是,都会让梁枫感到惊惶,母后竟与会同一个人长期纠葛,他的母后会不会已经爱上了这个人?
父皇去世多年,母后还这般年轻漂亮,凄苦于深宫寂寞,刚好有恬不知耻的男人趁机引诱了母后,让母后陷入情网,甘愿作出秽乱宫闱之事。
“他是谁?”
梁枫极不甘心地问。
可姜似锦并不愿说出沈从易的名字,他心疼地为梁枫擦拭眼泪,
“枫儿别问了,母后不想提及那个人的名字。”
见姜似锦铁了心围护那人,梁枫心中妒火滔天,可他更害怕姜似锦会为了那个人而抛下自己,遂又紧紧搂住姜似锦,眼泪汪汪地问,
“是不是儿臣成了亲,有了妃子,母后就不要儿臣,要去找别的人了?”
“胡说什么呢?你是母后的儿子,母后怎么可能不要你!”姜似锦安慰地轻轻拍着梁枫背脊。
梁枫却一点没被抚慰到,他越发患得患失,求着姜似锦对自己许下诺言。
“那母后答应儿臣,以后...以后都只能陪着儿臣!”
就像姜似锦没有立场与宋令仪争风吃醋一样,梁枫唯一的砝码也只是身为“儿子”的这个身份,他想籍此紧紧困住姜似锦,求他怜爱自己,求他不要把目光移向旁人。
可这种母子之情,到底与男女情爱不一样,深宫寂寥,他的母后又实在美丽,他还能把人栓住多久呢?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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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似锦不愿说出那人的名字,梁枫却可以私底下追查。
宫宴当晚在后殿休憩过的人全都找出来了,数量众多,可是只在一个房间里发现了点翠的凤簪。
这间小室共有两人休息过,一个是右相沈从易,另一个是宋府的旁支,因正巧在京中做官,所以当夜也受到了邀请。
能与姜似锦长期往来,又能把大氅留在宫中的只有沈从易。
可为了以防万一,宋府的那个旁支官员在不久后还是被调离了京城。
梁枫紧捏着那支金簪,名为嫉妒的火焰正烧灼着他的五脏六腑。这支曾插于姜似锦发髻,为他增添光华的簪子,也在那个靡乱的夜晚见证了姜似锦与另一个男人的颠鸾倒凤。
梁枫可不是什么三岁稚子,他不会以为姜似锦脖子的吻痕就是那晚全部,他的母后或许曾在某个人面前自解衣衫,甚至在那人身下款摆腰臀,低吟浅唱。
无法控制的胡思乱想,把梁枫被折磨得痛苦不堪,掌中金簪被他捏到弯折变形,却也无法排解他心中的苦闷。
如果是旁的什么人,梁枫一定会想方设法将其诛杀,可这人偏偏是沈从易,是能与梁晟分庭抗礼的沈从易。
是风光霁月,万人称颂,尽心辅佐他的沈从易。
原来,与母后暗通款曲,被母后倾心袒护是这样一个几近完美的人。
酸涩,痛苦,自惭,阴郁,无数种情绪交织在梁枫心头,最终却汇聚出一张故作释怀的脸,因为他害怕姜似锦发现他乖巧面具下的隐藏着的卑劣和阴鸷。
他能做的就是以儿子的身份更加紧密地纠缠住姜似锦。
每日的晨昏定省又被恢复,偶尔梁枫还会将奏状带去长安殿批阅,累了就缠着姜似锦哄他入睡,恨不能与姜似锦寸步不离。
而姜似锦也纵容着梁枫的一切行为,他知道错送解酒汤一事让梁枫心里愧疚无比,他就像一只掉落了猎人陷阱后又侥幸逃脱的兔子,却从此杯弓蛇影,风声鹤唳。
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剑南道传来瘟疫爆发的消息。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
干旱荒年加上草寇作乱,剑南道路有饿殍,道陈伏尸。死了的人和动物长时间得不到处理,被暑气一蒸腾,很快传出疫病。
瘟疫又随着四处到处窜逃的流民而肆意散播,逐渐形成燎原之势,于是各地关于疫病的奏状如雪花般纷至呈送到梁枫案头,让他再无暇频繁往来长安殿。
得知岭南道爆发疫病的消息,姜似锦当晚就失了眠,他于榻上辗转反侧,害怕仍在岭南平叛的李鸿岳感染瘟疫。
而细细算来,今日竟已距李鸿岳上一次上表过去了大半旬,这不禁让他更加忧心忡忡。
两人之间并无书信往来,李鸿岳的消息姜似锦多数从梁枫处得来,可现在梁枫朝务繁忙至极,又极其敏感多疑,他不愿增加梁枫的负担。
就在这样的百感交集中,姜似锦迎来了沈从易的求见。
其实从暴露男儿身的那天起,姜似锦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日,他已有心理准备。
两日之后,他选择在清辉殿接见沈从易。
相较于延英殿,清辉殿的位置稍偏,却更适合谈论机要之事。
明明距梁枫大婚之日已过去十几日,可要再见沈从易,姜似锦还是莫名觉得紧张,不只因为对方知道了他的秘密,也因为那晚的交颈缠绵和耳畔低语,总会不时脑海浮现。
相较于他的意躁心浮,阶下神色漠然的沈从易显得格外的风轻云淡,好似...好似他根本没有受到那晚之事的影响。
姜似锦自扶珠手中接过沈从易呈来的奏状,发现竟是一封书信。
他疑惑地看向沈从易,对方却微微躬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