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道:“那你给我十五架C5,还有那批‘长鸣’地空导弹。我要最新的。”
“你的那些个军舰和几百架舰载机还不够用?秦臻,可真有你的……”赵晓东笑了笑,一挥手里的烟头,又问:“不是,侦查任务你要C5做什么?”
秦臻:“不是说明天,我也不要借。你永久地送给我。”
赵晓东又被他给气笑了:“我算是看错你了。沈主席还在的时候你都要不到的经费,打算从我们身上找补回来?你们的经费花哪儿了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什么高科技信息技术这那,净整这些没用的,一天到头再从我们身上薅点羊毛是吧。在我这儿实现财富再分配来了?”
秦臻低头看表,有点暴躁,按灭了烟。“别废话。你同意还是不同意吧。”
赵晓东骂了句:“我靠,真有你的。行,那就这么决定。十五架C5,‘长鸣’导弹,小李今天晚上把清单发给你确认型号。不是我说,你这几年怎么……跟谁学的?不会是你那个……”
回答他的,是会议室的关门声。秦臻带着邱啸林,大步流星似的走了。
九点过半,秦臻准时接入保密频道。
是视频会议。
沈佳城晚了一分钟,慢悠悠地把摄像头打开。他还规规矩矩穿着三件套,开着窗抽烟。
秦臻把赵晓东本人和刚刚在指挥部吵的那一架从脑海里驱逐出去,深吸一口气,这才问:“你那边……怎么样?”
沈佳城吸了口烟,答非所问:“转一下脸。”
“我问你……”
“秦臻,右边脸我看一下。”
明显他不做就不配合谈话的样子。秦臻不情愿地转过脸。画面质量不高,军队的加密笔记本电脑是前几年的老型号了,摄像头基本形同虚设。
沈佳城凑近前,还是看不清他眉骨那里缝合处恢复得怎么样。
“……我看不太清。你明天换台电脑,行吗?”
“……”光申请个视频线路就要层层审批,他以为军方程序这么好走吗?
“今天情报局的罗局给我打了个电话,同步调查进度。你那天说的都没错,他也同意你的看法,里应外合,枪手是一个人,有远距离射击的能力,不排除曾经是军警系统内的人的可能性。我说‘曾经’,因为子弹不是制式的。我们在和喀蒂斯渗透过的一些边缘性政治组织的内部危险分子名单交叉比对,这大概缩窄了一些搜查范围。”
“……等等,”秦臻打断了他,“他们不打算和国内的名单也比对一下?”
“难道你觉得不是他们……”沈佳城沉吟片刻,“你火急火燎地赶回第九区,是不是明天一早还有任务?这个架势,明显军方也已经同意了肇事者是境外……”
“军方同意了,不代表我本人同意了。我们不能漏掉任何一种可能性,”秦臻利落地打断他,又问了一遍,“他们不打算追查国内极端恐怖组织危险分子的名单?”
“他们的工作,让他们来做吧。”沈佳城搪塞一句,不想多说的样子。他低头喝了口水,不知是茶、咖啡还是酒精,让他这个时刻仍保持着神采奕奕的状态。
“哦对,赵哥挺好,”这才过去多久,他已经和负责自己警卫安保的赵立均兄弟相称了,“你的这个老战友很厉害,安排的妥妥当当,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看着我,就差也睡我床上了。”
秦臻皱眉,还是没再多问。楼道里飘来一阵味道,是‘沉香’。自有记忆起,沈佳城就抽这种烟。秦臻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跟这人通话的时候,脑海里便全是他,他的声音、气息、味道……
“……稍等一下。”
那天做得太激烈了,他闭上眼睛时常能回想起来那天晚上沈佳城的表情。他一反常态,是闭着眼睛做的。他把欲望深深埋进自己身体里,反复无情地碾磨他内里凸起的那一点,那时候他的表情才有片刻舒展,和一种不合时宜的恬静。那时候自己的心理也挺可怕,他竟然……想让那个人舒服。以他人的痛苦为痛苦,又以他人的快乐为快乐,这似乎不算是协议的一部分。同两年前一样,他又在危险的边缘徘徊。
推开门一看,竟是邱啸林在楼道尽头抽烟。烟卷很长,底端是宝蓝色金标,秦臻认出来了不是错觉。是沈佳城又拿自己的烟送给他。
秦臻回到屋里,在办公桌前坐下。沈佳城不介意被打断,继续道:“程显今天又带人来了一趟,这次来的是我办公室,我没见,这架势应该做足了吧。外面现在都在猜,但我和承希商量过,我们想再等两天。首都政治风向是以周计数的,我……”
他思维流畅,口齿清晰,细数方方面面,从安保措施,到他竞选的政策,甚至到首都应急预案。
可小动作骗不过人。沈佳城右手两根指头一直在转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等等,”秦臻又一次打断他,“沈佳城,我是问你。你怎么样?”
16章 16 N
连续五天的侦查任务之后,秦臻连夜乘飞鹰739赶回首都。
他升空以后,沈佳城才通过赵立均得到消息,当即要抛下手头会议要赶往西郊接人,被赵立均严令禁止。后者严肃地说,特殊时期,要减少一切非必要活动。我手下人手有限,我受命于特勤局,也受托于秦臻,而我的任务是保你周全。
沈佳城欣赏一切在强权面前坚持本心的人,哪怕坚持本心的意思是违逆自己的意愿。在这个节骨眼上,他选择服从于赵立均的专业判断。
秦臻抬腿走下舷梯,便看见夜色中伫立的赵立均。这是几年以来,沈佳城第二次没有亲自接他的飞机。第一次则是在两年前。
沈佳城在雅苑等他。他让人准备了点夜宵,中式西式的都有。秦臻带着赵立均和他手底下两名得力干将进来,在餐厅长桌坐下,在沈佳城的一再坚持下,几个人坐下来吃了点加餐。赵立均在西郊机场背着手站了一晚,也觉得有些饿。
沈佳城起身去拿瓶酒的功夫,秦臻带了点表情,问起两个人的名字和来路。如他所料,看吃饭这风卷残云的速度,原来也是当兵的。沈佳城眼睁睁看着上好的清蒸海鱼被这俩小伙子三两筷子夹散了,秦臻则是一口没动。
桌子上威士忌瓶口是开着的。沈佳城往自己杯子放了一颗四方冰块,满上了,又给秦臻倒,也被他拒绝。这人简直是油盐不进。
等送走所有人,沈佳城才劝:“我父亲临…… 那几天没喝完。我阿爸也不喝这就,就当是帮他喝完了吧。挺贵的东西。”
玻利瓦尔雪茄、单麦芽威士忌,沈燕辉总喜欢这种厚重辛辣、烟熏火燎的东西。
他脸上甚至有笑意,一如这几天视频里的那个他。每天电话,他总会变着法子问沈佳城那同一个问题,得到的也只有一个答案。
沈佳城似乎就做好决定,再也不能回到那个失控的夜晚。他努力让自己扮演完美无缺,而糟糕的是,他在这件事上,格外有天赋。
他的伴侣沈佳城在失去父亲后也许会痛苦亦或迷失片刻,可政治家沈佳城不能有弱点。至少,不能在这个时候。
到底是搬出了沈燕辉的名字,秦臻还是接了他的酒。他把凳子搬近一点,侧过身体,借着华美吊灯折射出的细碎光芒,给沈佳城看自己的右脸。
“现在看清楚了?”
威士忌酒杯一晃,麦色液体显些泼出来。
那天晚上,他们在灯火通明的餐厅做爱。其他人都被沈佳城劝回去了,除了前后门把守的警卫,整个一楼空无一人。
沈佳城把秦臻按在餐桌上,他身上的迷彩演练服只是解开了扣子,乳尖贴着红木光滑的表面反复研磨,屁股光裸在外面,中间塞着一根挺翘性器,说不出的淫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