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谌道:“眼下也说不清,等下回再跟你说。紧着点,快走快走,我要困死了!”

蒋德承呐呐地“喔”一声,两人便上了马车,行进夜色里。

谢杳醉得不重,只是晕眩,谢霭玉在一旁倒着,也不知是醒着还是睡着。他揉揉额角,想就近唤个下人来,叫他们去厨里煮碗醒酒汤,可还没等他动起来,倒在榻边的谢霭玉便忽然拽住了他的衣袖,猛地将他拉入怀中。

谢杳道:“你发什么酒疯,松开我,我得去弄醒酒汤……”

谢霭玉默不作声,沾了酒气的唇胡乱地在他面颊上亲,手也不安分地解开了他腰间的系带,轻轻道:“杳杳。”

他昏沉地从谢霭玉怀中挣出来,皱眉道:“我原以为你早不想这茬子事儿了。”

谢霭玉哼笑一声,想去捉他的衣角,却落了空。他不气馁,反而笑起来,“可我早疯魔了呀,”他声音轻渺,仿佛在引诱谢杳,“杳杳,你过来,我不拽你疯。你就当是施舍我,只亲一下,不成吗?”

谢杳顿住,忽地想起去年中秋时,碍于面子,谢忠庭不得不让他们到谢府来,那时谢霭玉万般不愿,竟出奇地将自己灌醉,借口说生意上诸多应酬,今夜醉得不轻,实在无法前去。

他与谢霭玉难得像从前那般,亲近地靠在一处,谁也没说话,而谢霭玉偷偷地勾住他的小指,却也没再进一步。

断袖之癖,又是明面上的兄弟。谢霭玉哪里来的胆子,敢有这样的心思呢?他就不怕摔进深渊里,万劫不复吗?

如今他们不比从前,他们早已与谢府闹得翻了脸,为的是林云晴。可谢霭玉是真心为她吗?谢杳不知道。

这等违背人伦的事若是传进谢忠庭耳朵里,他们必然是要翻船的。

可谢霭玉仿佛不在意,他的目光骤然清明起来,像是一把利剑,剖开谢杳内心所想,“你怕万劫不复,可我们不会。”他提起了那串被封存已久的铜钱手串,“你记不记得那时我未说完的话?”

谢杳呐呐道:“……记得。”

谢霭玉抚上他的面颊,轻笑,“我原想说白头偕老,可你似乎不想,那便也作一句吉祥话吧。”

“四压……谢杳一生顺遂,桃李满天下。”

他捉住谢杳的手,从袖袋里摸出一枚铜钱,压在谢杳的掌心,一如那个除夕夜,连那灼烫的目光都未曾变过。

*

脂膏的香气在帷幔中漫散开来,谢杳一时鬼迷心窍,不知怎么的,就被谢霭玉勾去了魂。多年来的努力全都功亏一篑,他伏在榻上,神思恍惚,又想起谢霭玉头一次疯魔般地同他说,我早就想拽着你同我一起发疯了。

他真是疯了,他真是鬼迷心窍了。

那脂膏不知是从哪里来的,漫着一股淡淡的清槐香气,他伏在榻上,背对着谢霭玉,瞧不见他的脸,忽地生出一种诡迷的惧怕。

脂膏热融融的,他不禁羞红了脸,被三根指头弄得哭出声,又不敢声响太大,忍不住咬着唇珠,含混地呜咽,呻吟哭声全闷在嗓子里。

谢霭玉俯下身,吻落在他的后颈与脊背,印下不知多少红梅,在他的耳畔轻声细语,“哭什么?”

谢霭玉唇齿间还有一点酒气,很淡。那酒是去年迈下的桃花酿,香醇却易醉,他回过味儿来了,谢霭玉没有醉。

谢霭玉早在生意场上练出来了千杯不醉,几杯桃花酿罢了,他怎会像从前那般,三杯便醉呢?

他要张口,谢霭玉却伸手捂住他的嘴,手指探进口中,捏住了一截红舌,低低地笑。

涎水自口角流下,谢霭玉拨弄着他的舌头,下边的手指也不闲着,直把他弄得哭起来。

谢霭玉低笑道:“小哭包。”

他亲谢杳的耳尖,又含住圆润的耳垂,缠绵地拨弄。

谢杳对性事向来是兴致缺缺,只偶尔抚慰几下,泄出来便算了事。他未曾吻过女人柔软的芳泽,更不曾牵过纤细白嫩的手,对此兴致缺缺,仿佛没有欲望,此刻却伏在一个男人身下,仅仅只是手指的玩弄便弄得他呜咽不止。

他破碎的呜咽和呻吟声被谢霭玉按在掌下,穴里仍旧热融融的,却莫名地爽快了起来,手指开合着,时不时地按弄那一处软肉。他听见谢霭玉道:“你这处可爱得紧。”

他羞愧难当,想要逃了,可谢霭玉不允许他逃开,一面凶恶地戳弄着那处敏感的软肉,一面又温声哄他,诱他坠下来。

那只手挪开了,他得以发出声音来,可他闷在喉咙里的呻吟全泄了出去,猫儿叫春似的,媚得很。他想起雪狸来,雪狸春日时也这般叫,闹得他整夜整夜地睡不好。

谢霭玉爱极了他这模样,手指悄然退了出来,脂膏混着水,流了他满手。他颇为狎昵地在谢杳的臀上蹭了蹭手指,硬挺的性器抵在臀缝里,伏着身子,与谢杳贴得极近。

谢杳只觉到了那硬挺又灼烫的性器在他臀缝间磨蹭,比方才谢霭玉那动作更加的狎昵,更加的情色。

谢杳五指紧紧抓住被褥,勉强止住了呻吟,“你做……什么……”

谢霭玉扶着硬挺的性器,含住他的耳尖,低喃道:“做什么?”

谢杳还未来得及出声,伏在他身上的男人便深深地入了进来,他的呻吟止在了喉咙里,只会颤巍巍地拼凑出几个音节,依稀听得出他在说什么。

谢杳眼前一片白光,头晕目眩,后穴涨得慌,却紧紧含住了谢霭玉。

手掌再次贴上了他的唇,呻吟声支离破碎地从指缝间溢出,臀被撞得发麻,他想求饶,可谢霭玉入得太深,顶得他神思涣散,只会发出猫儿发春似的呻吟。

谢霭玉低喘几声,仿佛得了什么极大的爽快。他含弄着谢杳白软的耳垂,又在他颈窝里留下好多个印子,一刻不停地操弄着他。

谢杳伸出舌尖,舔弄着他的掌心,似是求饶。

手掌移开了,谢杳如蒙大赦,可还来不及说话,被压在嗓子里的呻吟便泄了出来,带着哭腔和一点媚。

忽然,谢霭玉握住了他的手,死死地按住他,像是被他取悦到,闷哼一声,随即便发了狠劲儿,狠狠地顶到了他的穴心。

谢杳猛地扬起脖颈,双唇微张,红舌半吐,呻吟声戛然而止,只余下几声破碎的喘息。

他眼前白光一闪,竟是未经抚慰便泄了。

“好杳杳,”谢霭玉低喘着道,“就这般爽吗?瞧瞧,舌尖儿都吐出来了,是在讨亲?”

“啊,啊。”谢杳喃喃道,“好麻,好爽。”

他俨然是被操得失了神,任谢霭玉如何摆弄都不加反抗,连呻吟都不再忍耐。

谢霭玉把他翻过身,看他失神涣散的模样,低头去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