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玉刚想跟他最爱的袁叔叔寒暄,目光瞥见门口脸色阴沉的陌生叔叔,张着嘴的喜悦立马变成哀嚎。
安宇珍才回头就又折返:“干嘛?哭什么呀?”
“被易嵩吓到了,去去去,你赶紧跟进去搬婴儿床。”袁意唯把易嵩推了进去。
婴儿床是可折叠的,易嵩正好换了把后座放下就可以放更多东西的车,所以他就顺带着把一些小物件也一并搬下楼。
安宇珍拉着正想跟着下楼的袁意唯,朝楼下喊:“我送点尿布给袁意唯哈!你等会儿!”他轻推小儿子的狗头,“一边玩儿去。”
袁意唯傻乎乎地跟进去,伸着手:“尿布呢?”
“哎呀我孩子都多大了?早几百年就用完了!你自己买去!”安宇珍扇了袁意唯手心一巴掌,倚在门边抱胸问他,“哎,你最近有没有跟你爸妈联系?”
“没有呀?他们养老很开心,估计又去旅游了吧。”
“他们知道你怀孕的事儿吗?”
“还不知道呢,我想等稳胎了再告诉他们。”
安宇珍说:“袁意唯,我跟你说啊,我妈昨天来帮我带孩子,吃饭的时候提到你妈,方阿姨说她总觉得你怪怪的,不知道有没有认识什么奇怪的人或者朋友。”
“你是说……”
“既然你不想让你妈知道你私生活‘混乱’,开了后宫,还跟抽盲盒一样不知道借到了谁的精,我建议你赶紧回家改密码锁,让物业多拦着你妈一点。”
“可是她也想抱个孙女孙子的,应该也不会生气吧?”
“哎哟,您别是提前老年痴呆,忘了您每结一次婚,您母亲大人就跟您翻一次脸。”安宇珍嗤了一声,“你那几个前夫,她也就过了这么多年才勉强接受一个李俱俊,我是你就祈祷这孩子最好是跟李俱俊生的。”
袁意唯抿唇,沉默了很久,说:“不可能是他的。”
“咋了?他不行啊?”安宇珍低头搜聊天记录,说,“不对呀,那晚上你给我发短信不是说跟他搞了么?”
“……早结扎了,12年的时候吧。上个月跟我做的时候还没通呢。”
安宇珍呼吸一窒,也跟姜玉玉一样张着嘴,呆傻在原地。
“要么是易嵩的,要么是路西的,就这两个选择了。”袁意唯苦笑道,“反正跟谁生都是我的,这点倒是不用猜。”
“他怎么……他妈的混蛋。”安宇珍听到这个消息,连他自己都接受不了,更无法想象好友是怎么接受的,他只能紧紧抱着袁意唯,说,“不管是谁的,你一定要好好的,生孩子我有经验,有什么不懂你一定要给我发消息打电话,知不知道?别什么事都一个人憋着。”
袁意唯第一段婚姻中为了生育没少吃苦头,后期甚至还因为指标不好吃了很多药,打了促排针。
安宇珍都看在眼里,而他最生气的是,如果李俱俊不结扎,袁意唯原本那些缥缈的希望本也有机会成真,是李俱俊作为他好友的同枕人,断了他好友在那段婚姻中最后的希望。
“不骂他……当年也是我不好……”
手机震动声截断了两人的悲伤,安宇珍吸着鼻子,大力拍袁意唯的肩膀:“不哭了!都要做爸爸的人了,不像话!”
袁意唯破涕为笑,擦干眼泪挥别好友与姜玉玉。
易嵩见到袁意唯发红的眼圈,沉默地往袁意唯的公寓行驶。
临到公寓,袁意唯猛然想起安宇珍的警告,等车子停进地下车库,他赶紧跑到隔壁的物业办公室,想修改一下来访备注。
今天正好是老张值班,他一眼就认出来袁先生,殷勤地跑出来接待:“袁先生!您好您好。”
“老张,你好,我想……”
物业办公室的电话响起,其他员工都去巡逻了,老张只好满怀歉意地先去接电话。
等他接完电话,见到这位漂亮的袁先生,立马想起来:“噢,您家人刚上去呢。”
“什么家人?”袁意唯的神经绷紧了。
“就是您以前结婚的那个……前、前夫?”
“哦……路先生,路先生没事。”袁意唯松了口气,不想为路西的身份辩解。
“哦哦,好好好,没事就好,我还担心您不让他上去呢。”
两人对着笑。
袁意唯刚想开口让老张帮忙改来访密码,他的电话又响起了。
“喂?请问是袁先生吗?我们是帮帮回收电器的工作人员,今天您预约了回收投影仪和按摩椅,请问您现在在家吗?”
“在的在的,你们大概多久到?”
“我们这边过去五分钟就到了。”
“啊?呃。”袁意唯想起那个婴儿床和一堆婴儿用品,手搭在额头上纠结了一会,决定还是不把东西堆满整个家里,“行吧,你们来吧。”
“好的,袁先生请提前准备好身份证,我们这里最近在办活动,到时候您扫码加我们的公众号和我的工作号就可以”
“不好意思我现在在忙,你们直接来就行了,优惠那些无所谓。”袁意唯匆匆挂断电话,转身跟老张笑,准备让他赶紧帮自己改密码时,外面又传来易嵩的声音。
“袁意唯!我不记得密码!”
死老头,过了30岁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袁意唯重重翻了个白眼,叹气扶额冷静了一秒,决定放弃先改密码和备注的事,以免等下回收电器的人员又遇到麻烦。
他跟老张道谢,急匆匆跑出来骂:“你怎么老记不住呀?都来几次了你记不住!次次都是我给你开门!”
“什么呀?那我去你家也没吵着你休息吧?”易嵩搬了一堆东西,心情也不是很好。
“当然吵过了,我不想跟你纠结那些事!”袁意唯烦死易嵩,按了电梯又给他一个白眼,“没完没了的。”
“我都跟你说了密码改成你生日就好了,谁还把小学学号当密码啊?谁他妈的知道你小学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