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不想要陆沉看见他如此狼狈的模样,然而他毫无办法,只能闭上眼睛,晨间那点新妇初次承欢的忐忑心境荡然无存。
事实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身份有别。
晨间的阳光慢慢从清凉变得炽热起来,邵清濯还跪在门外,腿已经跪麻了,听着里面其乐融融的说笑声,手中变凉的茶水在婆母的吩咐下再次换上一杯滚烫的。
相公后宅里的人不少,能被带来蒲阳的无一不是婆母喜爱的人物,各个能说会道,会讨老夫人欢心。
尤其是一个林姨娘,是林婆子的本家侄女,已经怀上了孩子,还有一个林家考不上秀才的远方亲戚儿子,都是老夫人做主收的,尤其受老夫人喜欢。
远远的听见脚步声邵清濯就知道是陆沉到了,他低下头,几乎不想叫陆公子看见他的脸。
不想陆沉却径直往他这里来,手里滚烫的茶碗被直接打翻,却又似是保护他似的,将茶杯往廊下掀翻,没有一滴溅落在他身上。
房间里谈笑声立刻停了下来,丫鬟掀开帘子露出林婆子一张不悦的脸。
“在下眼拙,方才没有瞧见这里跪了一个人,碰翻了夫人的茶,实在抱歉。”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的男子面如冠玉,一身矜贵之气,站在融融春光下一见之下便禁不住叫人心折。
围着林婆子的一众姨娘都禁不住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林婆子窥见如此人物也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哪里的话,分明就是这丢人现眼的东西冲撞了您,快坐快坐,还不快滚起来?”
林婆子虽然为人蛮横,可昨天一看这位就和知府大人交情不浅,就是为了儿子的仕途也不敢造次。
陆沉答应,伸手将邵清濯扶起,瞧见他手上被烫红的伤处眉头微皱,背对着人伸出手指不着痕迹的轻轻搓了一下他发烫的指尖。
邵清濯猝然收回手指,被陆公子触碰过的地方带着点点灼热的温度,一点点蔓延全身,身下某处热烫的地方涌出一点汁液。
只是接触一下而已,好淫贱,邵清濯不禁脸上微烫。
陆沉刚刚坐定一众姨娘便迫不及待的求陆沉替他们把脉,陆沉拿出药箱摆好物件便温和有礼的开始为众人切脉,他待人始终是温润的,仔细听他们讲病症,而后提笔写方子开药,⑨⒉⒋①⒌⑦⒍⑸∕⑷q?un?内点文催更
清瘦有力昨天还掰开他的腿分开他肉逼的手此刻搭在林姨娘的晧腕上,温声问她平时吃些什么。
淡色的唇分分合合,叫邵清濯忍不住想起昨天这嘴唇是怎么含住他的肉逼舔舐吮吸的,甚至嘴唇上还挂着几滴他的淫水……
陆公子是不是对任何人都这样温和?只是当初在山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所以被自己误会陆公子对自己是不一样的,自己其实和其他人并无不同。
一想到这里邵清濯鼓胀的心脏便仿佛被沸水滚过,涌起一股酸涩难言的情绪,连带着似乎连肉穴的热度也凉了下去,不再恬不知耻的流水。
心脏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攥住,疼到发麻,明明就连相公日日寻花问柳他也未曾有这样难受过。
陆沉似有所觉,目光落在他身上,似乎准备开口,一旁的宋姨娘已经娉娉婷婷的挡在了陆沉的眼前。
“陆公子,我这些日子后腰总是酸痛,似是撞伤了哪里,您看看可以开些什么药?”
邵清濯禁不住攥紧双手,不想再看下去,垂下眉眼:“婆母,我有些不大舒服,就先回去了。”
林婆子斜看他一眼,不冷不热的点了头,毕竟有外人在不好叫他太难看,来日方长,总有机会教训这贱人。
“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公子,这点子太阳都受不得,不像我们穷苦出身,去吧,别再冲撞了陆公子。”
邵清濯不反驳,撑起身扶住沉重的大肚慢慢离开,不敢去看被众人围着的陆沉。
陆公子这样丰神俊朗的男子自然是受欢迎的,怎么可能瞧得上他这样一个卑贱男妻,邵清濯觉得待在这里的每一刻都是煎熬,然而回到自己的屋子也没觉得好受。
昨夜当真是陆公子吗?陆公子真的只是把他当个乐子玩一玩吗?还是说……
若只是当个乐子,又如何会愿意舔他那样脏的穴……
他攥着药瓶忍住心底涩意,终于还是忍不住在黄昏时分挺着大肚子攥着药瓶来到陆沉的院落外。
他也不晓得自己到底想要一个什么答案,他如今身怀六甲,早嫁作人妇,却在看见陆公子同旁人说笑时心中酸涩不堪。
林怀远重视陆沉特意给了陆沉一个院落供他居住,陆沉自己选的地方,曲径通幽,临水而居,没什么小厮奴仆伺候。
邵清濯拨开垂落的柳枝突然听见女子娇柔的声音:“早些时候就请陆公子帮忙看看后腰,大庭广众之下奴家不敢脱了衣裳请公子看,如今背了人才敢求公子帮忙看看呀……”
邵清濯蓦然顿住。
宋姨娘是相公的第五房妾室,出身青楼妓馆,早些年在蒲阳也算红官人,后来勾搭上新晋进士被纳了门做了偏房。
声音一股子浑然天成的媚,能把人骨头都酥掉半边。
窗边影影绰绰的夕阳微光里能看见宋姨娘解开了衣裳,露出一截细软的腰肢,半边酥胸半遮半掩的摇动,浑圆的臀部隐约可见。
叫邵清濯的心沉沉的坠了下去,指尖陷入掌心,整颗心脏如坠冰窖。
陆公子果然只是把他当成玩物罢了,是他或者是其他人根本没有区别……
他几乎想狼狈逃走,可脚下生根一般怎么也迈不开步子,只能深深攥紧药瓶,下一刻便听见哐当一声,似乎是什么坠地的声响:“宋夫人,请自重……”
陆沉的声音压抑克制,似乎带着闷闷的喘息声。
“怕陆公子矜持,陆公子刚刚的茶水里可加了些红袖楼的招牌,若是不解了药性怕是会憋出毛病来了,奴家相公成日里寻花问柳,只剩奴家独守空房,还求公子疼疼奴家啊……”
邵清濯猝然停下脚步,宋姨娘给陆公子下了药……
他刚刚转身,远处丫鬟的声音便传来:“姨娘不好了,快回去吧,老爷到您那里去了!”
似乎又有东西被推翻在地:“滚出去……”
陆沉居住在水榭当中,两边回廊皆可抵达水榭,邵清濯刚想躲避,便看见宋姨娘一边系着衣裳一边从另一侧回廊匆匆离开。
等到宋姨娘背影消失,邵清濯挺着沉重的肚腹匆忙闯了进去。
屋内一片凌乱,茶壶摔碎散落在地,遍地残骸,棋子和不少典籍也被撞翻在地。
陆沉一身月白色衣裳领口微微敞开坐在椅上,额头满是冷汗,微微闭上眼睛喘息声压抑不住,听见脚步声一手抄起桌案上的茶杯眉头紧皱:“不是说了,滚……”
氤氲着水汽的眼睛被折磨的有些发红,似乎是看清了人又似乎没有看清,茶杯砰地一声翻倒在桌上,却没有被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