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道茶加了红糖、米花和核桃仁吃起来很是香甜可口。罗二公子吃得很是适口,差点不顾体面的要第二杯。

喝完两道茶钟洛虞也下了楼,看着缓缓走近的钟洛虞苏时越觉得自己心跳都加速了。粉色的蕾丝长裙让苏时越想起她第一次见钟洛虞的情景,当时她就是穿着一条烟粉色的旗袍站在大厅看了他两眼。

他走上前牵起钟洛虞的手,在她耳边轻声道:“你今天真漂亮。”

钟洛虞如同所有的新嫁娘一样,低头娇羞地笑了笑。

苏时越向钟老爷和钟太太鞠了一躬:“我要接洛虞走了,感谢您二老对她这些年地养育之恩。”

钟太太眼含热泪不舍道:“这就要走了?”

这话问得就有点尴尬了,接了人不走还要在你家拜天地认亲么?

云少爷在一旁打圆场道:“找人算过进门的时辰的,不好耽误。”

钟太太嘴里嗫嗫不知道要说什么,夫妻和睦互敬互爱的话不适合,好好服侍苏时越她说不出口,最终只能说一句:“好好过日子吧!”

钟洛虞笑着点点头:“我知道的。”随后对苏时越道:“走吧!”

他们就要这么走了,钟老爷心里是不高兴的,苏时越身份高贵不屑跪拜一个姨娘的父母,但钟洛虞出门前跪别父母都不知道么?都要出这个家门了,一句话也不留给他这个父亲么?

邻居们都很奇怪,钟家门口停了两辆豪车,几个穿着体面的少爷领着仆从进去没一会就带着钟家的大女儿开车走了。都以为钟家是有什么喜事,接过钟家大门紧闭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吞武里(二战东南亚风)喜事

喜事

苏时越牵着钟洛虞的手进了卧室,罗二公子本想进去嘻嘻哈哈一下,被云少爷拉去楼下抽烟。

苏时越扶着她的肩含笑打量她一番,觉得她今天无一不美,连根头发丝都泛着迷人的风情。他将人拢入怀中在她耳边亲了一下后道:“你先休息一下,我下去招呼那些早早来庆贺的客人。”

这场喜事请的客人并不多,除了几个当年一起留学的铁杆弟兄给就是现在合作的几个伙伴。既然人不多,也就没去订饭店。在小公馆开席摆了两桌。

苏时越走后钟洛虞在床上坐了一会,身下的床垫软和的她都不敢随便乱动,生怕挪一挪就陷进床垫里爬不出来。这么呆坐着很是无聊,她起身用手抚平被她坐皱的床单。手轻轻拂过绣着龙凤呈祥的大红缎子,西式的铜床铺中式的被子,看上去真是奇怪。

打量新房的陈设,眼前的一切都是她以前梦寐以求的。花样华丽的波斯地毯、法国的水晶吊灯、梳妆台上摆满了香水和口红。浴室镶着雪白的墙砖,拧一下黄铜水龙头热水便源源不断流淌出来。

云少爷和罗二公子站在门口帮着迎客,这场喜事你要说他热闹可人就那么几个人。请的人不多,客人也是零零散散的。可你要说他冷清,里面却又欢声笑语、恭喜连连。

罗二公子和云少爷闲聊,瞅着他奇怪道:“我是被他激了一下热血上头才帮他干这两面不是人的事。你倒好,不劝劝他就算了,从头到尾热心得很,怕他支应不开又是借佣人,又是借厨子。”

云少爷从兜里掏出烟盒递了一支烟给罗二公子,摸摸口袋发现没火朝正点烟的罗二公子道:“上个火。”

罗二公子点完后手掌虚拢着火机上的火苗往前递了递,云少爷侧过脸凑近火苗,点了烟深吸一口吐出烟圈后才道:“咱们这帮人看着锦衣玉食、意气风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又知道我们从小到大时时刻刻都在做妥协。时越对宋婉芝一点感情都没有,他心里一直都觉得很委屈。既然钟洛虞能让他高兴,咱们做朋友的当然要成全他。”

罗二公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既然要帮他,那为什么今早要把接亲的手持花台换成红玫瑰啊!”

云少爷嗤笑:“虽然是暹罗的规矩但那个是娶正妻才能用的,但规矩就是规矩,他坏了规矩怎么在上流社会立足?”

罗二公子摇头:“幸好小阿月有个厉害的爹,她要是平常人家的女儿,你这么个古板地守规矩法怕也是要学时越金屋藏娇。”

真是没有意义的假设,他和小阿月再过几个月就要结婚了。不屑和他争辩这种鱼和熊掌如何兼得的问题,他嘴上叼着香烟,把外套脱下来甩在肩上:“你好好守着门啊,我回去看看小阿月起床没有。”说完朝大门口走去。

罗二公子没好气骂道:“嘴真是坏透了,骂谁是狗呢?”再看看已经升得老高的太阳撇撇嘴道:“都快吃午饭了还不起床,活该你娶个懒婆娘。”

苏时越上楼来,推开门见钟洛虞靠着窗户发呆。钟洛虞听见开门声扭头望去,见是苏时越朝他嫣然一笑。

苏时越笑着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放在掌心摩挲着:“是不是无聊了?云二去接小阿月了,她一会就来和你作伴。”

有个人能来说说话当然是很好,可她怕月小姐和她提安克俭。心里不是很适意,但面上又不能现出来,她笑笑道:“月小姐的歪理一篓、一篓的,有她陪着倒真是有意思。”

钉子碰久了,现在她这么乖顺苏时越真是爱得不行,手指托起她的下巴想亲亲她,嘴还碰到身后就想起敲门声。苏时越挫败地叹口气:“人家两夫妻关着门肯定是想干点什么,这么不识趣的肯定是小阿月。”

钟洛虞笑着推他去开门:“月小姐来陪我了,你下去招呼客人吧!”

苏时越硬是捧着她的脸连连亲了好几下才撒开手去开门。

门一打开,果不其然是月小姐,她穿了一条露肩掐腰的大裙摆小礼服,亭亭玉立站在门口朝他们点头:“恭喜呀!”

苏时越客气道:“谢谢啊!再有几个月就轮到你和云二了,到时候你们可要来曼谷补顿酒给我们。”

钟洛虞招呼月小姐进来坐,今天公馆服侍的佣人都是去云公馆派过去来的,佣人见到自家未来的少奶奶上楼,连忙端了茶水上楼换下旧茶。

钟洛虞举了壶要给月小姐倒茶,月小姐连忙阻止道:“别动,别动,你今天是新娘子不应该干活。”说完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钟洛虞提手将壶身一斜,茶汤注入茶杯八分满后指尖推着茶碟送到月小姐面前,淡淡笑道:“你不用这样,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月小姐托着茶碟抬眼看她:“你和安大哥的确是有误会,我本来想打电话告诉你来着。可阿云说,横在你们之间的从来都不是误会,是彼此的性格。不然的话这误会早就解开了。你现在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我们就应该尊重你的选择。”

钟洛虞觉得羡慕,云少爷真是把月小姐当孩子来养,道理都是掰碎了教给她。这么细心本就有恋父情结的月小姐怎么招架得住。有了矛盾就打一场、闹一场,再骂骂咧咧地和好。她这个年纪的爱情就应该是这样的。

吞武里(二战东南亚风)扎进心里的刺

扎进心里的刺

月小姐要咬着唇道:“可是我觉得,有了误会不解开,你心里的怨气不是会更深么?”

钟洛虞笑笑道:“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还能有什么怨气?解不解开也就那么回事,我现在有了苏时越,前程往事就应该尽诸抛弃,对他一心一意。何必要和安克俭握手言和一起感叹造化弄人。再说了,我和他之间不是说句话就可以一笑泯恩仇的。”

见月小姐脸上带几分不安,她以为月小姐怕因为安克俭的原因,苏时越和月小姐娘家的生意会受影响,温声解释道:“你是你,安克俭是安克俭,我分得很清楚。你放心,我不会撺掇苏时越去搅合你家的生意。搭理他,那是给他脸了。”

听见这番话月小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倒是不担心她家的生意,她就是为两个人可惜。

那天在云公馆她质问安克俭为什么自己明明活得好好地,却要让钟洛虞以为他死了。

安克俭满脸晦涩失神:“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以为我死了,一开始跟着表叔来暹罗我的确赌气不联系她。想着怎么都要在这边干出点名堂后衣锦还乡去她父母面前把恶气出了不可。可我忍不了离别的相思之苦,想给她写信又怕她父母阻挠藏了信件不让她看,就寄回家让我母亲转交给她,可我母亲给我来信说她已经顺从父母的安排和越南当地一个富庶的华侨结婚了。”

月小姐听得目瞪口呆、满心恶寒,这是两家父母联合起来把这两人给拆了么?钟家先看不上安克俭,后来安家又看不上钟洛虞。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报应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