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映璇:“……”

她对王夫人说那些话自然都是编的!

按上辈子时间线,几年后南边塔塔国即将内乱,新塔塔王弑太子夺位,镇守边关的太子舅父兀木大将军连夜赶赴京师,却只见太子首级挂城下。

朝廷传令兀木进宫接旨,兀木自知兵权与性命不保,一不做二不休竟拥兵流亡。

逃回至边境大营后,他竟派信使来,声称要与王大将军合作,扬言要归顺大历朝,讨伐塔塔新王。

王大将军从不是守成将领,而是有野心开疆拓土的能臣。

他知晓塔塔此时正内乱,因兀木带亲兵叛逃,塔塔国另一军中老将孛吉也因病告老还乡,此时国防正空虚,正是一举进攻好时机。

至于扬言投降的兀木,王大将军自是不担心有诈,据留在塔塔国细作传来消息,兀木确实与塔塔王势不两立。

此时便是进攻塔塔国最佳时机。

王大将军当即出征,他兵分两路,自己领一支直攻塔塔首都,另一支则出其不意绕至后方腹地与前方军队形成夹击。

未想到整件事完全是针对他的巨大阴谋。

塔塔国内十万精兵养精蓄锐,居然在城下等候多时,而带兵的竟是先前传出重病归西的老将军,塔塔国老战神孛吉!

王大将军自知中计,如若此时撤退,后方必有伏兵等着,只能硬着头皮正面迎战孛吉,正鏖战时,大后方传来噩耗。

扬言投降的兀木大将军竟带兵直攻王大将军驻地桔州,杀了个片甲不留,王大将军收到战报后,整个人从马背上翻落。

王大将军老巢被攻破,大历大败。

丢城弃甲,失了十多年前便收复的要地桔州。

半个月后,传来王大将军苦战不敌,战死桔州城外消息。

噩耗传回京城,皇帝三天未吃喝,几日内鬓角添白发。

大历少了王大将军,自此天德帝便少了左膀右臂。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王大将军常年征战屡打胜仗因此过分轻敌,此战失败也是因为他战略错误,竟受兀木蒙骗中了计。

直到半年后,吴王突然趁国力空虚之际起兵造反,随同大将里竟有王大将军重用副将许敬时,一切方真相大白,王大将军竟是被吴王与塔塔勾连设计而死!

而那许敬,他真实身份竟是吴王妃内侄儿!

他早年悄然混进兵营里,因勇猛善战,很快脱颖而出,王大将军极重用他,叫他负责塔塔国内细作传递消息。

吴王来势汹汹,好在天德帝早有准备,历经艰难,花了极大代价,到底将吴王叛兵镇压在长江以南。

后来吴王退回封地,将城池防守的固若金汤,天德帝收复藩地用整整三年,是在那时,王辰轩崭露头角,一战成名成为大历最年轻将军。

韦映璇从思绪回神。

她坦荡与董昭对视,眨了眨眼,推测道:“也许那日恰好你的人稍稍一眨眼,便恰好错过此场景。”

又道:“你莫去责怪阿忠他们,人有七情六欲、困顿饥饿,事情只要是人在做,便会偶有差池纰漏,此事不可避免。”

“重要的是,义父已经收到义母信,可以及早作出防备。”

这几个月,她一直想,她到底要如何避免王大将军重蹈覆辙。

她不可能在未事发时直接告诉王大将军许敬有问题。

思量一段日子后,她便知晓,此事还须得引出吴王府与塔塔人暗中勾结,叫王大将军收了消息加强防备。

果然,王大将军知晓此事后,如她所料那般撤了许敬情报指挥使的职务。

塔塔国与吴王世子秘联,他作为指挥官,在前线却一无所知,自然是情报出问题,王大将军第一时间作出反应。

韦映璇又请二叔派人去南疆通往吴王封地必经处截守,一旦截到许敬与吴王秘信联络的证据,便立刻行动。

此事她一个内宅妇人自是要避嫌,请了二叔出面。

她大言不惭对二叔道:“此事是董昭先发现的,他手下不是有个阿忠么,阿忠曾在军营,他的好哥们儿写信来,说察觉那许敬似乎有问题,却无证据。我和董昭身份敏感,若冤枉了许敬恐会给义父惹麻烦,只好委托给您了。”

韦禛痛快应了。

很巧合,半个月前谢御史刚因年迈体弱告老请辞。

监察御史一职便成了空缺,天德帝便让韦禛暂代此职。

监察御史日常监察百官,负责纠察中央及地方各官员违纪违制,可跨衙门任意弹劾。

如此一来,韦禛出手调查兵营副将也算说的过去。

到五月底时,韦禛收到一封密信,他直接叫人将密信送给王大将军。

十日后,许敬被秘密从南疆押送至京城天牢。

韦映璇是这日回二叔府上,听他说起此事。

二叔正和董昭碰杯,顺嘴说起此事,还道:“认真说来此事是你立了大功,若非你先发现端倪告诉映璇,我断然无法查出许敬乃吴王妃之侄,是吴王秘密安插在军营里伺机而动最大卧底。”

韦映璇只觉自己浑身血液凝固!

她未摸自己的脸,也知晓她现在一定面色苍白僵硬。

董昭却在此时伸一只手过来,悄悄握了她冰凉的小手。

他点头,对韦禛道:“是二叔着人耐心蹲守,费力气找寻证据,我只提醒几句,并无证据,不敢居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