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升说,他的匣子里有重要的东西。

也不知道芙蕖有没有把东西保管好。

裴宥山悄悄跟过去,躲在窗边偷偷看房里人的动作。对方果然不是简单的来打扫,鬼鬼祟祟进了屋,见陈月升屋里没人,就放下工具到处翻找。

床铺柜子都被她翻开,最后在床板下找到了一个信封,上面用陈月升的私印封好。

他把信封揣进怀里,低着头拿起工具要离开。转头的一瞬间,裴宥山看见了他的脸是男人!

那个信封不能被他带走。

裴宥山也顾不上去报信了,而且他也找不到陈淮疆人,冲过去要去阻拦男人离开。他刚走到门口,被人捂着嘴拖回窗户后边。

“呜呜?”

“别说话。”那人用气声在他耳边说话,扫的裴宥山耳朵痒痒的。

陈月升?

裴宥山顿时不紧张了,等男人把信封带走远离客房,陈月升才松开他。裴宥山问:“怎么回事?”

“他是袁钦邦的人。”陈月升说。

裴宥山对这个名字有印象,陈月升昨晚好像提过。现在能确定的是,信封是陈月升故意放在那,给人下套的。

“袁钦邦是莲洲通判,柳衡信的副手。那本诗集内容大多出自他的手。”陈月升知道裴宥山能猜到怎么回事,还是给他解释了一遍,“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裴宥山:“干什么?”

“他要去给袁钦邦通风报信,我们去抓他。刚才那人在我到莲洲后被柳衡信拨到我身边,我就猜没那么简单。”陈月升一如既往笑的有几分奸诈。

裴宥山点点头,两个人跟着男人离开柳府,又一路跟到一家商铺前。男人进入商铺后过了一会才出来,还换回了一身男子打扮。

“是黄衣服的。”裴宥山说。

“看清脸了?”陈月升捏捏他的脸,随口夸了句,“记忆力不错。”

“别捏我。”裴宥山吃痛,瞪了他一眼。他越说,陈月升手上动作越变本加厉,两只手都上手掐他,“还生气呢?”

他说的是误会裴宥山,还推他落水的事。裴宥山没回答,任谁大冬天被推到池子里,差点淹死冻死,都会生气吧?比起从前,他的脾气已经很好了。

“你还有什么想要的?我向你赔罪。”陈月升说。他手上动作还没停,裴宥山一巴掌把他作乱的手拍掉,“别再捏我就行。”

他们又跟了一段距离,距离袁钦邦的府邸已是越来越近。陈月升突然问:“有心事?”

裴宥山确定这话是说给他听,不是说给鬼听,才道:“没有。”

“感情问题?”陈月升自顾自问下去,“有喜欢的小姑娘?”

他以己度人,补充了一个选项:“小男孩?”

虽然猜偏了,但的确是感情问题。裴宥山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

“我什么都知道。”陈月升又露出他那个标志般的,狐狸一样的笑。他心里有点酸,不知道是谁被裴宥山喜欢上了,还挺好命,“说说?我帮你出主意。”

裴宥山看他一眼,又不说话了。陈月升就想不明白了,这半年来裴宥山的变化也挺大的,但在他面前怎么还和从前一样,说话总那么气人不说,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就冷下脸不他了。

冷着脸也挺可爱的。

“让我猜猜。”陈月升摸着下巴,“你不想说,肯定是个很难以启齿的人。穆王府没几个侍女,那肯定是男的。你们雁雪阁和你……”

“他要跑了。”眼看陈月升猜的八九不离十,裴宥山打断他。陈月升被打断也不生气,笑眯眯地说:“你不想说,就不说了。”

裴宥山发现,自己在陈月升面前总是控制不住脾气。

“生我气啦?”陈月升凑近裴宥山面前询问。裴宥山转过去,他又唤一声,“伢伢?”

“别这么叫我。”裴宥山说。

见他真的不喜欢,陈月升也不动手动脚了。两人又跟了一段距离,却见男人进了一幢挂着红灯笼的小楼。

“不是说他要去通风报信吗?”裴宥山看到小楼挂的牌匾,很是无语,“他怎么进花楼了?”

“袁钦邦今天会出府,他们说不定在这里传递消息。”陈月升也看到了牌匾,他面色不变,耳朵却悄悄的红了,“我们进去抓他。”

“我不要进去。”裴宥山说。转头,陈月升的耳朵和脖子已经全红了,裴宥山迟疑了片刻:“你确定要进去?”

“去。不能让他跑了。”陈月升其实也不是很想进去。外人看来他是没什么本事吧,但平日里他也自诩行的端坐得正,礼亲王府家风也严谨,他和那些流连花楼的男人可不一样。

不对,不能让裴宥山以为他是爱逛花楼的人。

“我们乔装一下。”陈月升说,“我们就扮成……扮成……”

陈月升想了想:“抓奸的夫人?”

“要扮你去扮。”裴宥山面无表情的说。

“我扮就我扮。”陈月升笑了笑,“我是夫人,你是我的侍卫?”

裴宥山不说话,陈月升就当他默认了。陈月升拉着他进了旁边一家成衣铺子,裴宥山眼看着陈月升给自己挽了个女子的发髻,又穿了一套罗裙,瞬间从一个翩翩公子变身成风情万种的姑娘。

他从前就觉得陈月升漂亮的有点女气,现在看来,扮夫人不但不违和,还让人眼前一亮。

“你怎么会梳女孩子的发髻?”裴宥山盯着他插着珠翠的头发,很是新奇。

“无师自通。”陈月升笑得不怀好意。他以为裴宥山的下一句是会问,他是不是给女子梳过头发。没想到裴宥山道:“能不能教教我?”

“学这个干什么?”陈月升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