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第一次开口叫妈妈。”林余翻得很快，他对手机里的相片都很熟悉，即便现在照片的画质显然越来越模糊了，可他的爱不会。

“这个是她会走路的视频。”

“这个是她学拼音，那时候就不乖了，让她坐着她就不坐着，要喝水，要上厕所，但是不行她马上要上幼儿园了。”

“幼儿园的照片。”林余终于翻到了，幼儿园，小女孩脸还是鼓鼓的，眼睛很亮很水，不讲话坐在那里，头上的辫子并不好看，因为林余也才开始学。

“这是她第一朵小红花。”额间贴着一个大大的小红花。

“你看这个，那天拿到幼儿园合唱奖状，把奖状放前面晃来晃去，早就看见我在哪里了，还装作看不见我一样。”

“她之后还有拿到过奖状吗？”严怀昌插话道。

“没有了，她太爱玩了，除了这种站在那里漂漂亮亮的比赛以外，老师都不想要她。”林余摇头道，但是他还是很开心。

严怀昌很少看见他那么开心，他莫名不想为林余这种高兴而高兴，可严怀昌的嘴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起来了。

他只是觉得，心疼，心酸，这一切的一切似乎只有林余一个人在庆祝。

可是不该这样的，林余在此之前也是一个普通的人，快乐也应该以自己。

“这是她幼儿园表演的视频，最旁边的就是她。”林余道。

“她忘记动作了。”严怀昌道。因为站在第一排，忘记动作就格外明显，老师都在旁边给她做提示，可傻乎乎地站在那里不肯动了。

“她才五岁那时候。”林余替她反驳道。

“可是其他小朋友都做了。”

“你到底站谁哪边？”林余瞪他。

“你。”严怀昌老实了。

林余满意了，又接着给他看下一个视频，“这个是学会唱歌后回来给我唱的。”

严怀昌听了一会，欣赏不来，“……跑调了。”

“那是因为不是给你唱的，所以你才挑刺。”林余道。“她要是给你唱了，你拍八个视频说不定都不够。”

严怀昌不知道，但是他设想了一下，他似乎受不了这种肉麻的场景，但是他不介意去给严瑆买下她之前想要的小几百的积木。“我不会。”严怀昌道，“好了妈妈，我们该睡觉了。”

“我的床挤不下。”林余道，一米二的小床要睡两个成年人，却是很挤，但不会到睡不下的地步，只是严怀昌的肩膀得给林余当枕头了。

“这样。”严怀昌把他的头靠道自己肩膀上，“昨天也是这么睡的。”

林余的耳朵一下又红了起来，他想起自己找地方尿尿的事情了。“再说就出去。”

“好了，不说了。”严怀昌亲了亲他的头发，而后问出他很想问的一句话，“为什么你身上是香的？”

“沐浴露挤得多吗？”林余不知道他说什么。

“不是沐浴露的味道。”严怀昌确定，但是弄不清楚就算了。

第六十八章

严瑆站在高高的书架下来来回回用手指划着书的名字，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仍就没有停下。

一旁的书店店员终于结了单转头看了一眼店里的情况，发现这个半大的小女孩还在挑书。于是走过去轻声问她，“你要哪一本书，要姐姐推荐一本吗？”

严瑆摇了摇头，“我想自己找。”

店员见状便没再坚持，楼梯传来脚步声，店员想起来书店里还有一个顾客，是一个很高的男人，看上去还有点凶。正打算上前招呼，就被小女孩拉住了衣角。“姐姐，你说为什么漂亮白猫会决定和黑狗结婚？”

店员答不出话，书店里的每本书她也不是都看过的，她只是知道书名会找书而已，可是顾客就是上帝她得给出满意的答复，“或许因为喜欢？书里是怎么写的？”

店员没等到小女孩的答复就被结账的男人叫了去，“办借阅的书卡多少钱？”

店员难得等到一个单子连忙走了过来，但她讲了半天，男人甚少有回复，只是偶尔在她没话的时候点点头。

“你考虑看看还是很划算的。”

“办了家里的小孩能看吗？”他看了一眼价目表就掏出钱包。

“可以的，只要是您的孩子都可以。”

“好。”严怀昌应了一声，指了指一旁在书架后的严瑆。“给她办一张，办完以后我借这一本。”

店员没想到他这么爽快还以为会挑一些毛病出来，她也没注意到他们两个居然是父女关系，但仔细看看眼睛却是很像，性格也有点像，安安静静的。

店员利索地开了单，拿了个袋子把书给男人装了起来。

男人走到小女孩旁边问道，“现在要不要回家？”

严瑆没抬头看他，手指着书不知道在挑什么，脸几乎要埋进去，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她在耍脾气。“那我先回去了，等会自己叫一辆三轮车回家。”说着就把五块钱塞到了她的口袋里面。

“你好，等会帮她叫一辆三轮车，上了车以后给我打个电话，电话刚刚你记了吧？”严怀昌道。

“记了。”

“谢谢啊。”

“没事没事。”店员赶忙道，看着男人手里拿着一本外国名著就这么出了门，现在看书的人太少。她有些惊讶，看男人的模样也不像会看书的，不过也不归她的事了，店员打开收银台整理钞票。

严怀昌将书挂着摩托车的把手上，开回了家，路上顺便地帮林余取他订的货，不同种的药油和精油，林余最近开始学跌打扭伤这些怎么处理。

“妹妹没回来吗？”林余正在扎纸箱，他要把不用的纸箱都绑起来放到外面给废片回收的老人。

“她还在书店看书。”严怀昌道，严怀昌回想了一下她和店员说的话，“可能是关于什么动物的儿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