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蹲下身，借着梳妆台躲过又一波火力，血流不止、火烧火燎的右臂抓起枪，再次抬手向对方瞄准、扣动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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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具身体从高空坠落，重重砸在身旁的地面，鲜血从胸腔中央泉涌而出，染红了地面。皇帝的话音戛然而止。

牧星泽眉头微皱，转开目光，下意识看向那个人的脸。

见到是陌生的面容，不由微微松了口气。

早在皇帝的面色彻底冷下来之前，附近近卫军已经一拥而上，将二人团团围住。

发生了什么，一目了然反抗军的人刺杀皇帝未遂。至于是谁把刺客伤成这样……牧星泽的余光中，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翎大步走上露台，手中还拿着枪，径直走到二人身前，道：“父亲。”

他衬衣右臂已经被鲜血染红。皇帝扫了他一眼，说：“你干的？”

白翎点头。皇帝面色稍霁，赞赏道：“好孩子。”点了几名卫兵，命令他们护送白翎去医务室。又转向白翎，道：“疼吗？”

白翎摇头。

“处理好你的伤口，待会儿仪式还是要如期参加。”皇帝拍拍他的肩膀，道，“酒会就免了。去吧。”

白翎应了一声，在几人的护送下转身离去。牧星泽也道：“陛下，我想我不宜再占用您的时间，容我先行告退。”

得到皇帝的应允后，牧星泽也在一名卫兵的带领下离开。等到离开了皇帝的视线，有一名内侍迎上来拦住牧星泽的去路：“三殿下让您过去。”

牧星泽在那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医务室，白翎正坐在诊疗床上，一名医生在帮他处理伤口。白翎瞟了牧星泽一眼，移开视线。一时之间，谁都没说话。

牧星泽想了想，走上前去，在白翎身侧站定，柔声道：“疼吗？”

白翎冷冷地道：“一点小伤。”

话是这么说，看他右胳膊的情况，真是略有点触目惊心。牧星泽看了他一会儿，在他身边坐下，侧头看去。

白翎垂着长长的睫毛，唇角微抿，似乎有点闷闷不乐。任谁在生日遇到这种事，都不会开心的。

牧星泽说：“白翎。”羊君：110＼三起96⑧⒉1

白翎说：“干嘛？”

“你猜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白翎总算抬起眼，盯着他：“什么？”

牧星泽掏出一个方方正正的铁盒，巴掌大小。道：“你猜猜。”

白翎接连猜了几个，牧星泽但笑不语。恰好伤口也处理完了，白翎让医生离开，一脸不快地说：“搞这么神秘兮兮的干嘛。快说。”

见他的好奇心已经被彻底挑起，牧星泽将东西递过去。白翎揭开盖子，里面躺着一枚勋章。星星的五个尖角上绘制着橡树叶和荆棘花的图案，女武神像位于中央，背景是广袤无垠、繁星漫天的天空。除了破损的地方，其余角落被人仔细地擦试过，明亮如新。

“这是银河十字勋章，在旧星历末由君临颁给一位银河军少将，以表彰他在第三星省和异种战斗中的英勇行为。”牧星泽说，“我把背后的铭文编号补全了，你可以在档案馆里查到更多。”

白翎轻轻碰了碰勋章破碎的边角，说：“你从哪得到它的？”

“在街边一家小文玩店看见的。”

白翎的声音登时提高了八个度：“你随便在街上买个勋章就送我？！”

牧星泽立即道：“哎，哎哎，白翎同学，你不喜欢就还给我吧，我正好带回家收藏。”

“哪有送人礼物要回去的道理？！”白翎愕然地瞪大了眼，声音继续提高，“你，你连这个都舍不得？你到底是不是诚心的啊？！”

“白翎同学，老师可是忍痛割爱。”牧星泽十分正经地道，“街边小店又怎么了？很多这样的古老勋章都已经失传，流落到帝国各处，甚至被不识货的人当作普通文玩摆出来售卖。老师花了很久才追溯到它的来历，补全它的铭文，直到那时我才意识到，这枚勋章有多么珍贵。你大概有所不知，这位少将可是陆将军的副官之一。既然你这么嫌弃，那就还我吧？”

和这位将军有关的一切在帝国都极为热门。更何况，丑八怪还花了很多心思。白翎把盒子一盖，抱在胸前，瞪着牧星泽：“小气鬼，不还！”

牧星泽笑了，说：“好好好，我是小气鬼。你动作不要那么大，胳膊不疼吗？”

白翎说：“疼又怎么样，反正没人在乎。”

此言一出，医务室里静了一静。白翎的脸色慢慢僵住，一种失言之后、后悔和想死混合的心情将他淹没了。

怎、怎么会说这种软弱的话…居然还是在丑八怪面前……

或许是和男人靠得太近，白翎闻到一点点信息素的味道。像晴空万里的日子里从遮天蔽日的橡树林之下经过，闻到阳光照射在树叶和树皮上时发出的木材香气，很清淡，却又很有生命力，让他产生了一种模糊的亲近感，本能地觉得，这个人可以信赖一般……

白翎浑身僵硬，有点想逃，又有点期待牧野会作何反应。片刻之后，一只手抚上了他的头，牧星泽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说：“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男人的神情很温和，仿佛做好了倾听的准备，白翎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慢慢地说，“我爹什么反应，你也看到了。”

牧星泽问：“你大哥呢？”

白翎勾了勾唇，道：“他？”

一个字胜似千言万语。牧星泽自知失言，苦笑道：“我明白了。”

“如果母亲还在的话，我肯定不会这么说的。”白翎没有计较，轻轻地说，“但是她也不在了。”

牧星泽说：“你妈妈肯定希望你好好珍重自己。”

这话有点熟悉，白翎还来不及回忆这份既视感是从何而来，就听身旁的男人问：“你二哥呢？”

在牧星泽心中，时礼就连对一个仆人的孩子都能展现出温柔和善意，对待小自己这么多岁的亲弟弟，自然会更加关爱。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白翎慢慢皱起了眉，似乎在回忆着什么，道：“我二哥？他对我们是还不错，但是……”

“但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