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1)

而后,时舒就从?皇上口中,得知?了皇上要把仪贵人封嫔的事情?,仪贵人现?在人还在佛堂,一应待遇先提上去,尤其炭火要给得足足的。

时舒自然是疑惑,实在是这事儿处处透着诡异,这个时候二阿哥病得厉害,就算仪贵人要祈福,也该是等二阿哥好?了一并封赏,怎么忽然这个时候提起来?

皇上似乎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这件事,片刻后叹了一声,还是把原委说出来了。

皇后疑心是仪贵人的东西做的不好?,供在佛前惹了佛祖生气,迁怒给永琏,如今正叫仪贵人在佛前跪着赎罪。

为表心诚,仪贵人连垫子都没?有,每日?都要跪足十个时辰,一边跪着一边抄经?。

皇上的心情?此时极为复杂,他自然是不赞同皇后的意思,但是永琏病得又实在重?,他也和皇后心里有一样的想法,万一呢?

因此这个嫔位,其实是补偿给仪贵人的,而那些炭火,自然是为了让仪贵人日?子能够稍微好?过些,虽然谁都知?道无?济于事。

皇上知?道皇后此时怕是无?暇,更?不想让人去照顾好?仪贵人,而贵妃一向都站在皇后身边,只怕也很?难心无?芥蒂,想来想去,就只有哲妃心善,又一向细心,是个能托付的。

永琏的身子能不能好?还是两说,时舒自然不会?这个时候偏向任何一边,谁知?道皇上以后想起来又会?怎么解读。

因此,也只是低低道了一声:“还望二阿哥的身子能够早些好?起来。”

这副模样落在皇上眼里,不偏不倚,又满心的慈悲,便觉得她果真是可靠,做事也叫人放心。

若是贵妃,此时只怕要嚷嚷着要替皇后教训黄氏,而若是娴妃,那就是依着宫规,该如何如何。

只是这两种,都并非此时的皇上想要的。

这是一番糊涂账,也只能这么糊涂着过去。

也许只有富察氏这样糊涂的人,能够认同他的做法。

永琏是他的嫡子,皇后是她的嫡妻,都是重?中之重?,而仪贵人那边查了许久,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证明她的无?辜。

但此时说出来,支撑着皇后的那股劲儿怕是立时就要没?了,皇后倒下,永琏若是受了影响,后果不堪设想。

为今之计,也只好?委屈黄氏。

第四十三章

也许是仪贵人的祈福起了作用, 天气一日比一日寒冷的时候,二阿哥的身子居然渐渐好?转了。

时舒也被皇后叫去了长春宫,为的是给仪嫔收拾住处这件事。

虽然皇上还?没下旨, 但后宫众人早就改了口, 皆知?仪嫔能够封嫔是为二阿哥祈福有?功,不?知?内情的都说皇后心善, 如今又得知皇后早早就叫人给仪嫔收拾住处,都以为皇后是不?忍仪嫔辛劳。

不?过这也就是新近的那些嫔妃们这么想, 潜邸的旧人都多少明白, 无论是仪嫔给二阿哥祈福, 还?是忽然封嫔这件事, 都不像是皇后的风格。

但皇上金口玉言要给她嫔位, 于?是也就没人敢站出来说什么,最多是几个相熟的私下猜测一二。

纯嫔日常在高贵妃这里刷好?感, 闻言就道?, 还?是把仪嫔留在佛堂,等二阿哥身子好?了再接出来不?迟。

贵妃下意识想回怼她一句, 然而细细想来却?觉得不?无道?理?, 皇后娘娘一向重视二阿哥, 这回主动?叫仪嫔出来, 想必也只是不?想坏了贤德的名声。

但她自然是不?肯承认自己没有?纯嫔反应快的,哼笑一声道?:“纯嫔的心思最是细腻, 不?过你且放心, 仪嫔出来之后怕是要好?生养着?,不?会跟你抢区区一个景仁宫的主位。”

纯嫔不?大懂她这些日子来的无名火是从哪来的, 只好?恭敬起身,言说自己并未有?这样的心思。

毕竟于?贵妃而言, 这不?过是随口一说,但她要是没个反应,传出去没准又要出现什么风言风语,她一向爱惜羽毛,自然不?肯这样。

就这样贵妃劝过了皇后,又去找了皇上,全然一副自己是为了二阿哥着?想的样子。

而对于?皇上来说,孰轻孰重,自是一目了然,更?何况在他看来,仪嫔去祈福是有?作?用的,既如此,当然最好?还?是要等到永琏的身子完全好?了之后。

至于?皇后的心思,皇上大约也能够理?解一二,即便这件事做得不?符合她往日的形象,但他是见过皇后如何彻夜难眠,也看到过永琏病得奄奄一息的模样,自然没有?心思再考虑其他。

如此又过了半月,二阿哥却?并没有?如想象中那般好?起来,连带着?永璜来储秀宫请安时,面色都逐渐沉重起来。

时舒的储秀宫和长春宫距离近些,时常都能闻到那边浓厚的中药味儿,皇后如今也还?是药不?离身的。

这日,皇上从阿哥所过来,径直去了长春宫。

想着?这时候皇后应该还?在休息,便没叫人通报,想着?进去瞧一眼便是了。

哪知?走到门口时,却?听到里头宫女劝着?皇后喝药:“娘娘,您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如何还?能照看二阿哥呢?”

皇后重重地喘着?,闻言急忙问:“永琏,我的永琏如何了?他身子可好?了?”

宫女避而不?答,只道?:“皇上日日都去看望二阿哥,你别太费神了。”

皇后病糊涂了似的,怔怔望着?头顶的帷帐叹息:“皇上没了永琏,也还?有?大阿哥,还?有?三阿哥,日后还?会有?四阿哥,五阿哥,我却?只有?永琏……”

宫女听了这话只觉悚然,连忙去遮她的嘴巴。

站在门外的皇上听了,心中也是一阵闷疼,永琏何尝不?是他最喜爱,也最寄予厚望的儿子。

然而与此同时,他也意识到皇后此言绝不?是一时冲动?。

哪怕他对永琏极尽宠爱和重视,甚至差一点就违背先?帝爷秘密立储的意思暗示她,永琏的名字已经被放在了正大光明的牌匾之后,她仍然没办法放下对别人的戒备。

皇上进了门,隔着?一道?屏风和皇后说了几句话。

皇后的声音虚弱,但语气依旧柔和,皇上听着?她照例问了问永璜和三阿哥近来如何,又提及担忧永琏生病吓到永璜,想让永璜搬到远些的住处,等日后永琏好?了再搬回去也不?迟。

分明是再寻常不?过的提议,放在从前,皇上根本不?会费心思揣摩什么,眼下却?禁不?住要猜测,皇后是否是担心永璜对永琏做什么?

然而这样的猜疑停留了也不?过一瞬,就被外头嘈杂的声音给打断。

来报信的太监带来一个不?算好?的消息,仪嫔因为给二阿哥祈福劳累过度,晕倒后由太医把脉,才发现她是小产了。

皇上深深看了皇后一眼,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最后匆匆交代了一句:“你先?好?好?养着?身子,朕去看看仪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