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母亲被舍弃的愤怒占据了上风,妈妈再也没看柴东东一眼,转身便走了。
最后柴东东跟陆久两人默默无语地进了屋之后,柴东东一进屋就开始收拾起餐桌上所有摆放好的菜肴,陆久坐在沙发上,他在每个柴东东经过的时候都尝试着张口,又在柴东东离开的脚步声里闭上了嘴巴。
半个小时之后客厅没有了动静,陆久在沙发上等了一会儿,随后他起身,往卧室走去。 他推开虚掩着的卧室门,还未进就听见柴东东的呜咽声。
陆久循着方向走了过去,他的手在前方轻触着,什么都没碰到脚却踢到了柴东东,他迟疑着伸手往下摸去:“柴东东?”
柴东东的声音中夹杂着细微的哭腔:“嗯。”
陆久顺着声音蹲了下去,他顺着柴东东的脑袋摸下去,摸到柴东东的脸上,脸上一片水渍,陆久轻轻给他抹了抹:“你蹲在这做什么?”
陆久听见柴东东触碰塑料袋的声音,好一会儿,这个蹲着哭的人站了起来,哑着嗓子说:“我去把垃圾给丢了。”
陆久蹲在那里。
柴东东拎起垃圾袋准备往门外走,陆久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他拖拽的柴东东,最后把柴东东压在了床上。
柴东东手中的垃圾袋掉在了地上,陆久覆在他身上,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随后垂下头去一点点吻干净了柴东东脸上的泪水,他软着嗓子说:“别哭,柴东东。”
柴东东却像是被这声音打开了开关,他抽噎着、委屈的像是个婴儿,他在陆久的吻中断断续续地说:“垃圾桶里有……安全套。”他抽噎着说,“用过的。”
陆久伸手抓住了他T恤的下摆,他抬手往上掀去,径直盖住了柴东东的脸,随后他低头,在柴东东身上留下了一串一串湿漉漉的吻痕。
他隔着柴东东的运动裤咬了那里一下,他伸手扒下了柴东东的运动裤、扒下了柴东东的内裤。
柴东东的东西在空气中颤颤巍巍,它的主人仍在抽噎着。
他长到二十岁,人生中遇到过最大的困境大概就是他的妈妈站在那里严厉地跟他说要跟他断绝母子关系。
陆久扯掉了盖在柴东东脸上的他自己的T恤,他抬起了柴东东的双腿,他进入他,坚定地,不容有人有丝毫退缩地。
柴东东的哭声便在他的动作下变了调。
柴东东便在他的动作下再也没了思考。
夜晚的时候柴东东的爸爸给他打了个电话,爸爸的声音带着少见的严肃,他在电话那头说:“东东,你明天回来给你妈道个歉。”
那个时候陆久正趴在他的背上,修长的的手指在他的后腰处轻轻地抚弄着。
陆久没有说话,他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
他爸爸在那边说:“你不是小孩子了,分得清什么是轻什么是重的对吧?”
柴东东拿着手机没有说话,好一会儿,趴在背上的陆久慢腾腾地翻了起来,他似乎是要下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踩稳,才下地就是一个踉跄。
柴东东支起半个身子看了一眼,看见他似乎有所感应般地朝自己比了个没事的手势,柴东东吸了吸鼻子,对电话那头的家说了声:“我不。”
他的语气委屈的像是一个没吃上糖的孩子,还未等那头传出反应他径直挂了电话。
他把电话放在床头,几分钟过去后没有电话打过来。
陆久从厕所走回了床上,他已经穿穿好了裤子,摸摸索索地坐在床边,他的手抚上柴东东的背脊,声音慢腾腾地吐出来,像带着浴室未来得及消散的水汽,他轻声问:“柴东东,你是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柴东东把脑袋埋在了枕头里面,他的手机静静地躺在一旁,他什么都没说。
第十一章 这么好多年(中)
夏天很快就这么过去了,新开学的时候班上的同学都黑了不少,他们兴致勃勃地讨论着这一整个暑假都在家里做了什么,有同学调侃他说放假之前跟陈曦的关系还形影不离的,怎么一个暑假过去了两人见面都不打声招呼呢。
他敷衍着回了几句,脑子里想着自己报完道要去给一个学生补课、要去一个餐厅面试做兼职。
他要负责自己生活费,他没脸打电话回家说要钱。
陆久在他几次匆匆忙忙来接自己下班的时候把自己的银行卡塞给了他,他在快入冬的夜晚把手塞进柴东东的口袋里,轻声说:“你别这么累了,我的银行卡给你用啊。”
柴东东攥着那张薄薄的卡片,没有说话。
他们终于开始厌倦了每个夜晚不停地在床上挥洒汗水,彼此开始进入了一种平静的模式,除了彼此相伴着活下去,好像不需要再做其他什么事情了。
柴东东会在夜晚的台灯下仔细看着老师在课堂上讲过的知识点,他需要拿到奖学金才能克制住自己时时忍不住向自己父母开口求饶的心。
这种坚持坚持到最后,好像谁都忘记了自己当初是为什么而坚持成这样了,敌我双方各自僵持着,它让这整件事情变成了一个不可和解的矛盾。。
放寒假的时候陆久回家了,他在坐在车里拉下窗帘重复地询问他:“你真的不要跟我一起回家吗?”
柴东东装作难得体会一个人日子的样子摇头笑,“不要啊!”
陆久就这么走了。
柴东东第一次没有在家里过年、第一次过上一个没有任何人在身边的大年三十。
他独自一个人在床上睡了一整天,醒来的时候屋里屋外一片漆黑,他爬起来开灯,去厨房给自己煮了一碗泡面,打开电视的时候春晚在喜气洋洋的播放着。
他吸了吸鼻子,想着果然因为省电而不开空调是件很不明智的事情,这个冬天多冷啊。
新学期快开学的时候柴东东咬着牙没有向自己的爸妈要钱交学费,即使他兼职的钱也仅够日常生活的开销。他向学校申请了助学贷款,可以在今后工作的两年内以分期的形式还。
他咬着牙,坚持着也不知道是为了给谁看。
到头来大概自己都快忘了坚持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陆久从来没有跟他聊这些事情,他们维持这一种诡异的和平,两个人的关系好像又回到了最初那种,他只是一个眼睛看不见的陆久,是跟柴东东一起长大的童年玩伴。
他没有跟柴东东分析过或许他的家人只是想要他服个软而已,他借着没有钱的由头跟他爸妈服个软,他爸妈借着他没有钱的由头接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