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说想单独跟我解释,我答应了,因为我不想跟那女人继续大眼瞪小眼。他走在前面带路,我感受到他的焦虑与不安。那女人还想去挽留他,但被他一瞥收了动作,残败的站在一旁只敢无声的泪流满面。
害,我都有些不忍心。
我跟他到了办公室,我们彼此隔了一定距离面对面站着。我还没问他什么,他一开口就是说误会,说没有。眼里通红,身子发颤如同将死之人在斩首台上等待刀子落下。我想我得安慰他。我真是发自内心的劝他看开点,我说:不管是还是不是,都不重要,我们反正也要离婚了。你与她如果是真的那更好,你们好好处,对方对你是有情,你要是有意,就好好的生活。我自觉我讲的很得体,甚至还在心里反复琢磨着我自己说的话。感悟自己的语气温软又真心实意,应该能稳住他的心态,也能够清楚表明自己的态度。希望他能懂,赶快离婚,各自安好。
但我失望了,他如同头上的刀子已经坠到了脖子上,抱头痛哭,只知道说什么都没有。
他跟我讲了很多,最多的是讲让我不要误会。说他们只是兄妹关系,说那个女人是我们县一个镇的一个村里人,家庭条件不好,半工半读还要养弟弟,总之十分不易。这些年能读的博士全靠她努力拼来的,他心里感动加上跟她从初中起就是同学,所以难免拂照的多了些。
我一直没做声也没啥表情,是怕忍不住偷笑,但在我老公眼里看来,我是被伤害到无以言喻,没有表情不说话是怕眼泪掉出来。放空眼神是害怕听多了心里苦涩。他认定了我是哀莫大于心死。于是想给彼此喘一口气的机会,也不要那么决绝下定论。后知后觉的说去给我去倒杯水。
好家伙,他单方面跟我讲了有二十多分钟,我感觉我们讲的已经差不多了,该说的我也说了几遍,还反复强调我真的不介意那个女人的存在,如果他们真的是一对难侣,我可以成全。
他给我端水,我去接。因他手止不住的颤抖,水溅了出来烫了我一下。我被烫醒了,福至心灵觉得不能跟他继续纠结这个话题了。
“我真的没事,去吃饭吧,叫着她一起来吧。”他有些犹豫,但碍于我的话,只能拿出电话联系人。我其实不太想与他们任何一人共餐,但比起继续待下去跟他纠结,我还是选择前者。
我顺手推开门,压根没想过门外有人。我那老公边按着电话,边想要拉我后退,避开那侧着身子靠着门的女人。可能是太突然,她还没来得及掩饰在听墙角的行为。我也是真没料到,差点撞进她怀里。
我老公应该是尴尬到了极点,说他来请我们,一起去食堂点菜吃吧。可那女人突然发作,说客人来了还是不要去吃食堂了。说什么姐姐一看就是家庭条件好的没吃过苦,应该吃不下食堂的饭菜。不像我们对吃食没有精细化的要求,吃饱就行。还笑嘻嘻的说,你别以为谁都跟我一样,跟你吃馒头都开心。我请姐姐去外面吃吧,就是上礼拜我们去吃的那个羊肉馆,怎么样,哥哥?
“好家伙”这个词,短短一小时是在我脑子里跳出第二次。我心里琢磨这是在邀请我一同参演宫心计吗?怎么每一句话,都是带着阴阳怪气的讽刺以为。但这校园水平的蹩脚戏,在体制内可站不住脚。我好为人师的DNA动了,我得“教教”她。
“不用你请,你不是还要养弟弟吗,家里没什么钱,怎么现在有钱了?那以后还要蹭饭吗?应该不用了吧,都有钱了。哎,可不是,你说那羊肉馆我看到了,那卫生不太行呀,我请你们去吃好点的吧。不容易呀,跟着他也不知道盼点啥?好那口他妈给他做的腌菜吗?”
刷的一下,那女人脸涨红,委屈的含着眼泪看着我老公,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
汰,真晦气。
第26章 修罗地狱
我们三人能坐在一起就很奇葩。一个忐忑不安如坐针毡,一个衔冤负屈檗不得已。我管不了他们那么多,拿着菜单一顿点好让自己吃的开心。
在等待上菜的这段空闲时间里,彼此选择沉默,没人打算开口去打破这沉默的氛围,场面一度修罗。我是没什么好跟他们讲的,该讲的我已经讲明白了,再说我也没觉得这局面有多修罗,只不过的确是有些难熬。
微信提示有消息,我点开看是顾在问我到家了没有,路上有没有不舒服。这条短信简直治愈了我今天一天的不适,甜的忍不住嘴角都要弯了起来,但想着实在不能太过分,桌上另外两人正煎熬着,我这一笑可不是扎人心吗。
我写流水账一样的给他发了一大段话,大致说自己如何在发车前突然改变了主意,讲自己现在在外面跟人一起吃饭,还遇到了狗血的剧情。他问我啥狗血剧情。我跟他说等我吃完打语音。他说好,还问我吃完后有什么计划,需不需要他来接。也没等我回复又立马给发了一条语音,大致说他很久没回父母家了,现在留在在父母家陪他们吃饭,顺带“吐槽”了一下小侄子的闹腾劲。
我很喜欢他与我分享,他私人生活里的一些琐碎小事,这样能我会感觉到满满的安全感,好像我对于他来说是特殊又特殊的存在,我们能彼此分享生活,不单单只是肉体的碰撞。我想,这样代表着,我们正在越来越亲密。
我本继续想跟顾在微信上打发时间,但一抬眼,我注意到我那老公手指上的烟夹了许久但没抽,烟都快被揉搓瘪了。他的一些小习惯我还是懂的,比如他现在就是因为心里有事,并不是想抽,只是化解烦闷的一种方式而已。而那妹妹几次三番的朝我投来哀怨的眼光似乎有话要对我说,还是不能当我那老公面说的话。她一直在做着深呼吸,试图压抑着心里翻江倒海的情绪,生怕忍不住奔涌出来了。
菜上的还算快的,本以为大家吃喝起来气氛能不那么僵,我也能早吃早了事。可一个食不甘味面如土色,另一个啮檗吞针面带哀怨。虽然我能有较强的自我管理意识去吃吃喝喝,但也做不到熟视无睹。
打破僵局的是一通电话,我那老公如同一口气憋了很久,终于顺利的喘出来了。匆忙的跑出了包厢,也不管包厢里留着两个身份彼此尴尬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