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就光看着,什么也不做,就像是察觉到了她的所作所为,眼下不过是在看她的笑话。

一股屈辱感油然而生,从小到大,她学的都是如何讨好男人,可她也是尊贵的公主啊,是天之娇女,为何给了她这样的身份,又要让她做这样屈辱的事情?

刘楚楹又一次红了眼眶,不过这次是真的,她死死的捏着被褥,下唇被咬出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隐藏她心中的屈辱和不安。

“不怕。”

粗粝的拇指划过她的脸颊,带走一串泪水。

刘楚楹还以为自已听错了,那沙哑中带着点口齿不清的声音,是......是大王,他在跟自已说中原话?

她呆呆的抬起头,眼前近在咫尺的是那双蔚蓝色的眼眸。

大王耐心的擦干净她脸上的眼泪,触手生温,触手生香,恐怕描述的就是此情此景。

不知道是不是刘楚楹看错了,她总感觉大王的眼眸更深了些,他又重复了一遍那两个字,顺便伸手抹去了她唇上的血珠。

都到这了,刘楚楹当然知道她刚刚是误会了,他非但没有看出她的手段,还在细心安慰她,一时间,她心中有喜有悲。

喜的是,她赌对了,他是个好人,所以才会送还给她小德子的尸体和嫁妆,才会护着她安慰她。

悲的是,她骗了他,或许以后还会被逼着害他。

大王凝视着那染血的唇,再多看一秒,他可能就要掀开眼前这碍眼的被褥,做他想做的事情。

外面的声音打断了他,他本和手下的人在商议,怎么对付他那有勇有谋的小叔叔,是打还是求和,本来都要议出个所以然,却突然听到外面中原女子的声音。

大营里,只有和亲公主那里和军妓营那里有中原女子,军妓营看管的很严,不可能放人出来,那就是和亲公主那里出了事情,听这声调,不会是好事。

想起那双小鹿般的眼睛,大王想都没想就往这边赶来,也是他不好,没给她名分就算了,还把人扔在这不管不顾,这么鲜美的小羊羔,也难怪有人会盯上。

但现在不一样了,这只小羊羔只能是他的,别人敢染指就是在找死。

外面的人催的急,他起身打算离开,想着等小羊羔平复下来再来找她,却没想到那吓得不轻的小羊羔鼓起勇气抓住了他的手。

他看向她,面露疑惑。

第七章 堂兄

“您还会来看我吗?”刘楚楹试探性开口。

可结果还是让她失望了,大王根本听不懂她在讲什么,只是伸手在她脸上揉捏了几下,就转身离去,顺便扛起地上的查干巴日,大着步子走出营帐。

刘楚楹微微张着嘴,查干巴日那么大的人,可见大王的力气是有多大。

“看到了吗,谁再敢对我的女人不敬,这就是下场!”大王抽出腰间的弯刀,眉眼之间满是暴戾之色,仅仅一抬手就是一颗人头落地。

这样恐怖的景象,吓得孟夏和孟秋摔在地上不敢动弹,她们二人虽然听不懂大王说了什么,不过看周围这些厉族人低头不敢言语的样子,一定是公主的计谋成了,她们再也不用受厉族人的冷眼了。

“公主......”等外面的人走光了,查干巴日的尸体被拖走,两人才颤颤巍巍的走进营帐。

刘楚楹换了身衣服,正在为孟春上药,她被查干巴日摔在地上,幸好孟冬挡了一下,不过额头还是磕伤了。

孟春十分不自在,几次说可以自已上药,但拗不过刘楚楹的自责,最后也就只能随她了。

两人在外面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下,提到已经被大王斩首的查干巴日时,刘楚楹手一顿。

她出身宫廷,见过了太多尔虞我诈,若是不想害人,就只能被人害,她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若不是查干巴日起了歹心,也不会被她引诱至此。

不过,大王的手段终究还是吓到了她,厉族人生性凶残可不是开玩笑的,看来她接下来更要小心行事。

“好了,把这收拾收拾,你们便下去歇息吧。”

四人齐齐称是,不过从这以后她们再也不敢小看这位看似柔弱的公主。

“公主,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呀?”月桃留下来守着刘楚楹,她想的简单,只有公主真正和大王圆了房有了名分,才算是真正笼络住了他。

可今天都这样了,也没见大王留宿啊。

“不急。”刘楚楹知道大王不会忘记她的,只是这时候他实在不得空,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她得学会厉族语,不然两个人无法沟通,实在是,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后面的几日,厉族人重新为她们分来水和食物,食物比之前丰盛了不少,就连薛鸿也没有厉族人再找他麻烦。

不过他见刘楚楹终于开了窍还是很高兴的,就是依旧不满刘楚楹待在营帐而不是去大王的营帐窥探机密,所以三天两头没有丝毫尊卑的来营帐里询问,还拿宫里那两位说事。

来得多了,刘楚楹也逐渐有些绷不住。

“迟早我会杀了他。”此时营帐里只有她和月桃两人。

“若是赵大人知道了,会不会对昭容娘娘和十二皇子不利?”月桃担忧道。

“当然不是我自已动手。”

刘楚楹闭上眼睛,身处异乡,她现在十分思念母亲和弟弟,也不知道他们在宫里过得好不好,那些皇子们有没有欺负煦儿,还有那些势利的宫女太监......

谈了三五日,大王终于和他的小叔叔巴图议和成功,为了表示诚意,巴图送上自已的女儿,也就是大王的堂妹,在厉族,这样的事情不少,有些部落为了追求血统的纯正,甚至还会让亲兄妹结合。

大王身体里有一半中原人的血统,从小母亲就告诉他,那是畜生才会做的事情,他虽抵触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小叔叔兵强马壮,若是他不服他这个大王,很可能那些保持中立的部落会跑到他那边,到时候就不好对付了。

几天后,他的小叔叔带着女儿来到这里,庆功宴开在军妓营,那些女奴脚上带着镣铐,为了活命,不得不袒胸露乳,强颜欢笑的给男人喂酒喂食。

几乎每个男人身边都围着几个雪肤花貌的中原女子。

大王眉头微皱,他不喜欢这些人,因为他的母亲曾经也是其中一员,从小到大,女奴之子的身份一直伴随着他,哪怕他成了厉族的王,依旧有人拿这件事质疑他的血统。

若不是这双破多罗家族独有的蓝眼睛,或许他刚出生就会被丢到草原上去喂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