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宗室里的定海神针,没有宗亲敢违背他们。
太后娘娘再尊贵,名字也是写在族谱上的,受齐氏一族的宗法约束,而齐氏一族的宗族法典是怎么来的?
那是太祖坐定江山之后,代代修撰,传承至今。
是齐氏老祖宗们的祖制、祖训。
有违祖制、祖训就是背祖忘宗,德不配位,连皇上都不会轻易违背祖制,便是有与祖制不合的行径,也要获得大臣,及宗老们的支持,不能一意孤行。
宗老们身上干系太大,平时不显山露水,但是一出山,就是能撼动朝局的存在,哪是说请就能请得动的……
显国公也觉着自己想太多了。
于是,他脸色缓和下来:“让你媳妇穿上大妆,马上进宫去向太后娘娘请罪,太后娘娘处罚了,皇后娘娘那边就不好再做处置,皇上便是再恼怒,也总要顾及一些东南沿海的局势,不敢与太后撕破了脸面……原也只是内宅小事,太后娘娘掌管内外命妇,也是顺理成章。”
隆郡王脸色不好看,这样一来,隆郡王府不仅要直面太后娘娘的怒火,为了安抚镇北侯府,还不能轻拿轻放……定会有实质性的惩罚。
可现如今,确实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隆郡王只好点头:“到了太后娘娘那儿,便说是常三小姐与沈大小姐掐尖争强,冒犯了沈大小姐,一时不小心坠了湖。”
“容平年岁小,从小娇惯了长大,也是个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因为与常三小姐交好,这才偏帮了常三小姐,怠慢了沈大小姐……”
这件事容平是脱不了干系的,倒不如直接认了。
容平到底是个姐儿,受了罚也不影响大局。
“夫人们听说,常三小姐是与沈大小姐起了口角,才坠了湖,担心常三小姐大冬天坠湖,会损伤了身子,没忍住说了几句指责的话,并不是故意针对沈大小姐。”
显国公夫人,显国公世子夫人也掺和了这事,不能不提的。
与其让别人说,她们是故意针对沈大小姐,倒不如自己粉饰太平,选个好点的说辞,明面上也能过得去。
“原也不是什么大事!是常二夫人怒气冲冲地跑过来,是也不是地向镇北侯夫人兴师问罪,这才把事情闹严重了……”
总结就是避重就轻,轻描淡写,再推一个替死鬼出来。
显国公点头:“就这样说。”
这样的说辞,到皇上那儿也立得住,把责任推到容平、常二夫人、常三小姐身上,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常二夫人只是武阳侯府二夫人,不当家不做主的,皇上就是重罚,对太后党的损失也不大的。
第280章 简直是蠢透了
两人商量好了对策,隆郡王连忙命人去通知陈氏,赶紧递牌子,梳洗进宫……一定要赶在沈岐之前进宫。
显国公面色稍缓,端起茶杯正要喝……
这时,齐知平匆匆进了屋:“父王,舅父,不好了,镇北侯、武清侯、辅国将军三人,联合了都察院,要弹劾隆郡王府伙同武阳侯府,仗着宗亲身份,欺辱外臣……”
显国公面色镇定,沈岐先找了都察院,还要先上告宗人府,隆郡王妃肯定能赶在他前头进宫。
事情妥了。
隆郡王也是一脸轻松。
只有齐知平脸色一片凝重:“镇北侯告到了宗人府,要求宗人府查办此事,否则就要进宫上告皇上,熹郡王开了宗人府衙门,齐王殿下请来了福王爷,与此事相关的人都叫去宗人府……”
显国公脸色胚变,突然想到,这已经是第二起宗亲欺辱外臣的事,两起都和镇北侯有关。
福王爷是保皇派元老,定是察觉了太后党针对镇北府,所以插手了这事……
齐知平咽了一下口水:“宗人府衙门的人就在外面,要请家里与此事相关的人……去衙门问话。”
隆郡王脸色惨白:“完了,来不及进宫了……”商量好的对策,眼看是没用了。
太后娘娘在宫里也是鞭长莫及。
……
逐风命人将马车上冷掉的汤婆子重新灌了热水,暖手炉里也添了新炭,柳心瑶坐在软垫上,腿上搭了一条厚实的绒毯,煨了两个汤婆子,又灌了一碗姜汤,身子这才暖和了起来。
隆郡王府的种种行径,实在把柳心瑶恶心的不轻:“之前在照影亭,我就该一巴掌糊到隆郡王妃脸上去。”
沈昭嬑将事情的经过,同母亲说了一遍:“……好端端的花会,办得里外不是人,可是闹笑话了,该难受的是隆郡王府才是,您可别生气了。”
本想好端端地看个花会,走个过场……
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场花会牵动了宫里朝堂不少人的心,花会搞砸了,折的是太后娘娘的威严,损的也是以太后娘娘为首的一干党羽的名望。
齐雍在泰和殿上公然行祭,挑衅太后党。
隆郡王府举办花会,在花会上不提一句齐雍北伐之功,只说浙江都司如何劳苦功高,是为了还击。
却在沈昭嬑跟前栽了一个大跟头,闹了笑话。
想来隆郡王和显国公怎么也想不通,姐儿们这点上不得台面的口角,怎么就上升到了欺辱外臣的高度,闹到连花会也办不下去了呢?!
沈昭嬑其实可以在夫人们来时,就把事情的经过说明。
她没有这样做!
任由显国公夫人,摆布显国公世子夫人,常二夫人,隆郡王妃,及其他太后党的家眷们指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