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胸脯起伏着,整个人都要气炸了,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可是,沈五小姐也在花会上被府里的庶女欺辱了!”
“那么多人看着呢!”
“这一个两个,都让隆郡王府给“欺负”了,在府里受了委屈……我说隆郡王府没有仗着宗亲身份,故意欺辱镇北侯府,谁信啊!”
她费心拉拢了陈二夫人,打算从镇北侯老夫人那边使一使力……在出了沈五小姐被欺辱的事……都是白费力气!
隆郡王妃气得直哆嗦:“上不得抬面的贱皮子……坏我好事……”
婆子眼见着镇北侯府的马车,驶过了垂花门,连忙问:“郡王妃,镇北侯府的马车就要走了……还、还拦是不拦……”
“拦什么拦,”隆郡王妃一下拔高了声量,“现在拦了有什么用?没得她们还要反咬一口,说我们家冒犯呢,有齐王殿下给她们作证,我还能怎样?让她们走,今日花会请了她们,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不等她说完,就有一个丫鬟急步走来:“郡王妃,不好了,前院那边有消息说,镇北侯当众掀了茶桌,扬言要去宗人府……家里拦不住,也不敢拦了……”
话没说完,隆郡王妃两眼白眼一翻,身子晃了晃,就往一边倒去,她最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拼命找补也补不回来了。
婆子怪叫一声,忍不住扯开嗓子,叫唤起来:“郡王妃,郡王妃,来人啊,郡王妃晕倒啦……快来人啊……”
丫鬟第一反应是,我还没禀报完呢:
镇北侯走了之后,照影亭里发生的事,叫康郡王一通宣扬,在男客这边也遮掩不住了,与镇北侯府相熟的人家,武清侯府、辅国将军府、定国侯府,汝郡王府、宁郡王府……也相继走了,宁郡王更是扬言,要禀告皇上……
可郡王妃晕倒了,这话要向谁禀去?
两个婆子抬着担架冲过来,七手八脚地将隆郡王妃抬回了主院,请了太医过来把脉……
隆郡王妃昏迷了,花会彻底没人主持了,一些与隆郡王府没甚交情的人家,也都陆续离开了……
下人们没有主子授意,也不敢上前阻拦,一个个急得干瞪眼,花会还没开宴,客人就走了大半,这可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遭!
真真是叫人笑掉了大牙。
隆郡王脸都丢尽了。
显国公看着空荡荡的宴客厅,心里翻滚着怒火,猛地一把将快要送进嘴里的茶,重重地砸回桌子上。
杯底碰着桌面,发出哐当声响,杯里的茶水也跟着溅湿了桌子。
第279章 推个替死鬼
显国公声音沉沉的,像隆隆的闷雷声,翻滚着怒意:“花会是借了你府上的名义,办的却是太后娘娘她老人家的威赫,更是太后党一系的威望,却叫你办成了一场闹剧!一个笑话!你隆郡王府丢了脸面事小,却连累太后娘娘威严大损,你要怎么向太后娘娘交代!”
隆郡王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出钱出力的是隆郡王府……如今办砸了,自己吃力不讨好,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可事实上,常玉蝉坠湖之后,是显国公世子夫人最先指责沈昭嬑,夫人们也都迎合显国公府,纷纷出言指责沈昭嬑……把事情闹起来的。
关隆郡王府什么事?
如今事情搞砸了,错的全成了隆郡王府。
显国公把桌子啪得砰咚响:“近来镇北侯府圣眷正隆,风光大盛,又与齐王殿下走得近,你想利用花会,压一压镇北侯府的气焰……”
隆郡王苦笑一声:“天地良心,我是真没这种想法!有康郡王前车之鉴,我怎么会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去找镇北侯府的不痛快?我没这么蠢!”
论权势,隆郡王府也比不过镇北侯府,哪有自己抓了虱子咬自己的?
镇北侯圣眷正隆,深得皇上信重,他一个太后党,避其锋芒都来不及,怎么会跟镇北侯过不去,好叫皇上抓他的把柄,借口处置他。
隆郡王解释:“我只想风风光光地办好这场花会,让太后娘娘她老人家满意,显露出太后党一系的威赫,以免太后党因为齐王伐北之功,而人心浮动。”
可是!
他最不想发生的事,以一种令人啼笑皆非的方式发生了,起因竟是有姐儿起了口角,这等上不得台面的小事。
是显国公夫人想借机拿捏镇北侯府的错处,压一压镇北侯府的气焰……
却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可他不能明说。
显国公也是气上头了,也不听他解释:“你是让猪油蒙了脑子?还是没长脑子?镇北侯府的气焰,是你能压得了的吗?”
他忌惮镇北侯府,是因沈岐立过功勋,老镇北侯为国捐躯,是满门忠烈……这样的人家,保皇党是一定要保的。
他不想与保皇党为敌,对付镇北侯不能摆到明面上来。
只是,沈岐本身能力极强,在中军衙门的权利十分稳固,极难渗透,他本人也不结私党,不立私威,更不倨功,官声极佳,私德也是极好,叫人拿捏不到把柄……
他蓄谋多年,辛苦布局,都没把握能对付镇北侯府。
隆郡王被他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偏是一句也无法反驳,可他心里也冤得很。
显国公见他一窝囊样就来气:“镇北侯府同辅国将军府,武清侯府穿一条裤子,你压了镇北侯府的气焰,他们两家也不能坐视不理,这三家在保皇党一派很有威望,你是要逼着保皇党下场跟你斗眼了。”
保皇派有两位老王爷,在宗室里担着宗老的职务,已经不现人前了,看似没有实权,但是整个宗室营、保皇党是以他们马首是瞻,一旦他们出面了,连太后娘娘都要避其锋芒。
萧关一役,太后党败得这样惨,就是福王和穆王向朝廷递了折子,要严查狠办!
显国公呼吸紧了紧:“你是忘了福王和穆王了吗?”
提了这两人,隆郡王便坐不住了,一脸不安:“两位老祖宗德高望重,这、这点小事,哪值当惊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