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自欺欺人,胜生勇利。”披集冷哼一声,“照你说的,你俩已经在一起半年了半年!孩子都能造出来了!”
勇利:“……我感受到了深刻的文化差异。”
披集压根没听见他说的什么,依旧滔滔不绝:“先不说维克托拿着手机把你拍的和大片一样,单说他配字最后那个红色的爱心老天我当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平常发什么都这样,”勇利,一个不是僵尸号胜似僵尸号的维克托的小粉丝,对自己偶像的动态了如指掌,“自从我给他介绍了日本的颜文字,他就坚持在每条短信后面加一个这种玩意。”
“……那倒是。”
“总之我”勇利想了想,没说下去,换了个话题,“我有件事想问你。”
“你说。”披集好兄弟不计前嫌,一本正经地准备倾听勇利的问题。
“我想给维克托点东西,他给我的太多了,这让我没安全感……你还记得我的毕业测试吗?”
“你想送什么毕业测试?”披集一愣,“我记得这事,毕竟你们的毕测太变态了……你要送他那个吗??”
“嗯。”勇利没自信道,“我是这么想的。”
“这……太困难了吧,”披集也毫无对策,“先不说它现在在哪儿,你买不买得起可是另一回事了。”
“分期付款?”勇利擦了擦额头上流下来的汗,“往好里想想,我毕业也不过四五年,也许还没被卖掉。”
披集翻了个勇利看不见的白眼:“你怎么不说他们有可能把第一名的作品都留下来收藏呢。”
“等等,”勇利灵光一现,“你提醒了我。”
电话里传来砰砰乓乓的翻东西的声音,十秒钟后随着勇利的一句“太感谢你了披集!”被挂断了。
披集心情复杂地看着手里响着忙音的手机,感觉自己的挚友脑子可能出了一点小问题。
勇利灰头土脸地从柜子底下抽出了泛黄的毕业证书,翻了翻,一片小纸条在灰尘中徐徐飘下。
纸条上是一个电话号码,另一面是个姓氏:贾科梅蒂。
这个姓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勇利没多想,直接输入号码,拨了过去。
“喂,您好,请问您是……”
“胜生?是胜生勇利吗?”那边带着口音的英语的男人笑道,“你终于找到我的电话了不是向维克托问的吧?”
勇利差点把手机扔出去:“克……克里斯托弗?”
第14章 维克托提着行李箱,走在圣彼得堡国际机场里,给勇利发短信。
[我到了!]刚刚点下发送键没半分钟,勇利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到了?你还好吗?”
维克托哭笑不得:“我要是不好还怎么会给你发信息……勇利是在等我吗?”
勇利不敢相信的声音传来:“俄罗斯航空真是太神奇了,我看天气预报说圣彼得堡有雷暴,还以为维克托今天肯定得迫降到别的什么地方去。”
“结果我还提前到了二十分钟。”维克托突然有种莫名的自豪感,“Surprise!”这根本不是惊喜而是惊吓啊好吗!勇利在大腿上擦了擦刚才手心里出的汗。话虽这么说,但听到维克托平安降落的消息,绷紧了十几个小时的神经终于彻底松弛了下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此刻已经是日本的午夜时分了。
维克托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用和缓的语气如催眠般安抚勇利:“不要担心我了,宝贝,现在你需要的是睡眠还记得你怎么答应我的来着?”
勇利现在已经对维克托挂在嘴边上的甜言蜜语完全麻木了,他又打了个哈欠,不带起伏道:“每天最少练六小时琴。我会做到的。”只有这件事他永远不会被维克托优待。
“我相信你。”维克托的声音越来越遥远,“那么就这样,晚安勇利。”
勇利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回一句晚安,也许他只是哼哼了一声,也许他是用意念做出了回应总之他挂了电话,“嘭”地倒在了床上。
一秒后他从床上弹了起来,奔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戴好眼镜穿好衣服,鬼鬼祟祟地出了门。
马卡钦在梦中动了动耳朵,呜咽一声,继续睡。
盛夏时分的深夜仍吹着暖风,勇利运行了一整天的大脑无法得到良好的散热,叫嚣着要停止工作。他痛苦地揉着太阳穴,把困出来的眼泪抹到额头,企图用水的蒸发给自己降降温。
这是上天给予他的好时机在他正苦恼于没有机会去准备他的“小”礼物时,一通电话把维克托叫回了俄罗斯,他将在那儿至少待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不算太久,所以他要分秒必争。
他拍拍脸颊,让自己打起精神,一头钻进自己刚刚租的库房里,开始敲敲打打。
当雅科夫给维克托打电话来,宣布自己将于几天后与莉莉娅复婚的时候,他确确实实吃了一惊。
“进展很快嘛,雅科夫老师。”他虽然有些没反应过来,但还是衷心地为自己的老师感到高兴,“恭喜您。”
“别只跟我说好听话。”雅科夫威严道,“回来干活你知道你积压了多少工作吗?”
两人拉锯谈判的结果是,维克托必须回圣彼得堡一周,帮忙准备雅科夫的婚事,顺便把那堆在八个月中推掉的大小音乐会、访谈、广告处理掉。
他确实需要回去一趟,但因为舍不得勇利,所以一直把事情往后拖延。终于,这次他没有理由了。
维克托发誓他永远不会忘记他把这个消息在饭桌上告诉勇利的时候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喜色。
“你笑了?”维克托哀怨地叫道,“你居然对此感到高兴!天哪勇利我的心都要碎了我的离开竟使你感到快乐吗?”
“没有这回事,”勇利马上辩解道,“我只是觉得维克托一直在思念自己的家乡,只是我在这里拖着你让你无法离身……现在能回去一趟真是太好了。”
“唉?”维克托愣了一下,“我想家吗?”
“当然。”勇利安安静静地喝了口味增汤,“长谷津的海和圣彼得堡的海,毕竟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