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托看着,后槽牙逐渐咬紧,后悔为什么几个小时前和本杰明面对面时没有踹他一脚!
勇利凑过来接着看,维克托有点犹豫,他说:“勇利你要不别看了?挺吓人的……”
勇利却很坚定地摇摇头,他说:“我要看!”他要看本杰明这样一个外表和善魅力无限的人私下到底做过多少恶。
照片一张一张翻过,警察在本杰明家里解救了小男孩,还搜出了少量的毒品和非法药物,以及厚厚一本相册,里面全都是本杰明jian淫他人时的照片和光盘。每一张都代表着一段本杰明的狩猎经历,他甚至在照片和光盘的背面简略地写着事情经过和猎物的特点。整个相册时间跨度很大,从本杰明的二十几岁到现在的四十几岁,可以看得出他狩猎的频率越来越高,采用的手段和享受猎物的经过也越来越刺激。那个小男孩的照片出现在最后,不是一张,而是一连串的照片……
维克托深深皱着眉,压着越来越泛起的恶心,快速翻过本杰明用一些堪称恐怖的手段调教小男孩的照片。这种恶心是心里和生理双重的,维克托简直不敢想象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这么恐怖的事情,还就发生在自己和勇利这么近的地方。
最后维克托翻过十多张照片还没翻过,他实在是不了了,把手机息屏,扔到床边。他感到自己的手在控制不住的颤抖,呼吸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断续。
一种后怕的情绪从心里涌起。
要是这种事情发生在勇利身上……维克托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悔恨到死去,大概会吧……幸好,幸好本杰明的真面目被及时的揭穿了。
第四十三章 量刑
维克托一想到自己过两天就要离开,而如果本杰明没有被揭穿,他就会继续频繁的和勇利接触,骗取勇利的信任,继而可能就会找机会下手……
这种场景不受控制的在维克托脑海中闪现,让他的手不断地颤抖,一时之间平静不下来。
旁边的勇利也没好到哪去。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盈满了他的眼眶,泪水从脸颊两侧不断地滑落,打湿了他的睡衣衣领。
勇利先是迷茫地看着维克托将手机扔到床边,反应迟钝的视线跟着移动,再是哽咽了一声抬手擦去不断涌出的眼泪,最后神情恍惚地钻进了维克托怀里。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控制不住地流泪……是为了那个小男孩?还是因为自己曾离危险很近?又或者是因为自己从没注意到本杰明的异常,现在感到震惊而后怕?
维克托双手抱住勇利,感受到那种战栗逐渐消失,但是他依然没有说话。
两人静静地相拥,沉默以一种并不沉重的方式注满了房间。
“唏……”勇利撑着维克托的大腿直起腰来,从床头抽了张纸巾擤了擤鼻子。他保持着这个距离,声音里有一种哭过之后特别的疲倦感,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如果我能早一点发现本杰明的问题……”
维克托瞬间明白勇利在想什么。他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勇利嘴唇前打断他的话,表情严肃,他说:“这不是你的错,勇利,你不能因为没有发现本杰明在作恶就分担他的作恶的责任!况且你和他认识的时间还不长。”
勇利摇摇头,他说:“我只是觉得早一点发现就能早一点解救那个小男孩……”
维克托捏捏勇利的脸,说道:“别想太多,我们已经做了我们能做的所有事情了。”
勇利情绪很低地点点头,说:“嗯……”
他重新躺回床上,躺回维克托的臂弯,望着酒店房间的吊灯,一时之间脑海一片空白。
然后有一个念头涌现出来,他再次直起腰,侧身俯视着维克托,说:“那……本杰明编排的节目……怎么办?”
维克托眨眨眼睛,他调正了一下姿势也坐起来一点。这个问题维克托有考虑过,但是那个时候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当时维克托只想到了和本杰明决裂,本杰明收回勇利的节目使用权,却没想到本杰明会直接进监狱了。
现在的问题不在于本杰明是否愿意勇利继续使用节目了――他大概也是不愿意的――问题的关键在于,犯下如此重罪的本杰明编排的节目还能被大众接受吗?
维克托苦恼地把将手指插入头发,将额前的几缕银发抹到发际线之后,他说:“花滑界似乎没有这种先例……国际滑联也没有出台过相关规定……但是……”
维克托没有说完,勇利也明白他的意思。这就跟很多所谓“劣迹艺人”的作品一样,会被观众有意无意地抵制。将艺术家的人品和他的作品联系在一起是大众的习惯,无可厚非也无从改变。
质量再好的作品,在舆论带来的争议面前,都会出现被压分的风险。毕竟裁判给这类作品打高分就意味着他们要承受一部分极端网友的舆论攻势。
所以,由本杰明编舞的《雨中曲》和《铁面人》几乎很难再登台表演了。
勇利低垂视线,缓慢地点头,情绪低沉。他真的很喜欢那两个节目,就算是在知道本杰明的真面目之后,依然很喜欢那两个节目!
维克托看着沉默的勇利,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方面他一直挺不擅长的。
斟酌了一会,维克托说:“其实老节目也不错……”
说到一半维克托卡壳了,老节目比新节目的劣势在哪他们之前讨论过,现在把这个话拿出来说无非是告诉勇利,事情还没有糟到没有节目可以表演。但是勇利之前接近半个月的努力完全白费,期待完全空掷,都是不能否认的。这完全达不到安慰人的标准。
维克托把想说的话吞回肚子,却又想不到什么新的安慰人的话,在原地“额”了半天。他一度都后悔这么早揭发本杰明了……
看着维克托疯狂转动脑筋想词的眼神,以及僵硬的肢体动作,勇利反而笑了。
他说:“没事,我知道其实还好,无非就是耽搁了半个月的练习时间,这和被本杰明残害的人的经历比起来不值一提。”
勇利本来露出的一点笑容,因为不经意间提到的本杰明和受害人,又一点点地消失了。
维克托拍拍勇利的手,没再说什么。沉默了一会,他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大声说:“走,吃饭去!”
勇利茫然看着维克托,然后才发觉原来他们到现在还没吃饭。
“走,我们去找个地方大吃一顿!”维克托仿佛已经振作起来,精神焕发地喊道。
勇利被维克托骤然扬起的精气神带的也不自觉露出笑容,他说:“去吃什么?”
“不管吃什么,先出门再说!”
维克托抓起手机,顺手捞起外套,从床的一边绕过来,一把就把勇利拉起来。
勇利颇有点哭笑不得,他知道维克托有时候是小孩子心性,但现在肯定是在想借着吃饭安慰一下他,让他别想东想西的。
勇利顺从的往外走。他们一路下楼,就在维克托准备用随机的方法决定今晚的晚餐的时候,他们再次接到了路微清的电话。
“路教练。”维克托抿抿嘴,把电话接起。
听了两句,维克托垂下眼眸考虑两秒,但还是转头对勇利说道:“路微清说找我们吃饭,说一下本杰明这事的始末。还是在昨天那家餐厅。”
勇利一听连连点头,他说:“好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