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幕，江月笙一辈子都忘不了。

那时候他才上小学，苏玉茹跟江父吵架时，先用水果刀捅了江父，之后就上楼来找他。

如果不是江父及时赶上来阻拦，那把水果刀就直接抹在他脖子上了。

在江月笙的记忆里，苏玉茹跟恶魔，可没什么两样。

沈雁从门外气喘吁吁进来，交给江月笙一份报告。

在程雪被苏玉茹带走后，程雪的养父母就把情况告诉了他们，并且还说了一个秘密。

程雪这段时间精神呈现崩溃，常常做出一些骇人的举动。那天在车上，程雪还吓唬他们要杀人灭口，他们怕程雪真的做出这样的事，便将遗传精神病的事情告诉了沈雁。昨天，沈雁按照地址找到了程雪，带她去了做了精神鉴定。现在手上拿着的，就是最终的报告结果。

江月笙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瞳孔缩了缩。

程雪已经发病，所以鉴定结果很清楚。

遗传……

江月笙盯着苏玉茹，开口道：“没有人会相信，一个疯子说的话。”

既然程雪是苏玉茹的女儿，那么要把“疯子”这两个字按到苏玉茹头上，也不是什么难事。怕只怕，苏玉茹她是真……

“我问你，程雪的精神病是遗传你的，还是遗传那个男人的？”

江月笙低声质问，这件事……也跟他有密切关系。

“你希望呢？”苏玉茹看出他的担忧，唇角讥笑更甚，“没有人会相信一个疯子说的话，你想用这个封住我的口，那得必须是遗传我啊。不过这样……你可怎么办啊？那位白小姐想生一个健康的宝宝，就算你费尽心机找人把她的身子养好，她会接受跟一个有家族精神病遗传史的人共育后代吗？”

第242章

江月笙回到庄园，已经是后半夜。

他抬头望着偏楼卧室的方向，初秋的阵阵冷风刮过他的身体。

后来的这段时间，他开始跑医院检查身体，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遗传病。

可精神病基因属于隐形基因，基本都是未知数。除非像程雪那样出现不正常的行为，才能被检测确认。

苏玉茹和程雪都已经被送到别的地方，有他的人亲自看守，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

然，江月笙心里始终惴惴不安、无法平静，有天去老宅送东西的时候，江老夫人察觉出他心情浮躁，让他陪着去清桓寺求符。

到那儿后，江老夫人去了寺内念经，江月笙看到有几位居士跟小师父们一起在丈量一棵大树，他也过去看看情况。沈雁问他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给大树量身高？”

居士回过头来，笑：“这是心愿树，每年都会有很多人来这儿祈福的。因为怕有人不知轻重伤害到大树，所以就联系了工匠做模型，到时候再把心愿牌挂上去。”

说着，他冲后面努了努嘴，旁边的小屋里有两个箱子，那些都是往年没有认领回去的心愿牌，经过岁月的腐蚀，很多字已经看不清了。

但，江月笙却意外从中找到了白滢的名字。

原本他只是觉得字迹有点眼熟，把木牌拿起来擦干净后，他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回庄园时，江老夫人把平安符交给他，他跟白滢一人一个。

在门口，正好遇到白滢回来，白滢问他：“你这些天都去哪儿了？早晚都不见人。”

白滢刚到这儿前两天，江月笙还会缠着她一起吃早饭吃晚饭，可才没几天，他就跟消失了一样，很难再碰见他。这不由让白滢想起两年以前，他很讨厌她的时候，常常不见人影。现在……他又这样。

江月笙江平安符给她，低垂着眼没抬一下：“最近公司比较忙，不过都已经过去了。今天陪奶奶去了寺庙，她给我们请的平安符，你收好。还有，我给你找的医生已经到国内了，等他那边安排好，我再带你去做检查，估计就这两天。”

白滢呆呆看着他，点头：“嗯，我知道了。”

江月笙这番事无巨细地上报，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张妈过来叫他们吃饭，白滢跟在江月笙身边走着，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

江月笙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怎么，还不相信我吗，以为我又出去鬼混，那么不放心？”

他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平和而温柔。

白滢躲开他的视线：“没有，我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不知道要不要开口。”

嗯，她今天的确有事相求的，她想说个合作，但心里没谱，她告诉说：“我想拿下一个户外运动的品牌，他们邀请我和另外几家公司后天去风祁山露营，这倒没什么，只是听闻那位张总不太好交流，我怕自己应付不过来。而且我运动能力不好，到时候相处不行，也会扣印象分。我不想被刷下去，你和我一起去可以吗？”

“可以。”

江月笙想也不想地答应了。

但听刚才他每天都要忙那么多事，白滢担心：“要去两天，你有时间吗？如果你有其他事情，也不用勉强的。”

江月笙手抚上她脸颊，食指与中指轻轻捏住她小巧的耳垂：“你的事最重要，其余我都会安排妥当，放心。”

这次，白滢没有闪躲，目光直指地看着他，想了想还是问：“月笙，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难道是苏玉茹又出现了？记得江月笙上次情绪不好的时候，就在见过苏玉茹之后。可是，关于这事白滢还是不敢直接问江月笙。那是他心里的一道伤，即便再想知道真相原委，白滢也不想做那个剥开伤口的人。

更何况……他们两个现在的关系，也不需要知道太多。

但如果江月笙愿意开这个口，她自然也是愿意去听的。

她抬头望着他，视线没有一刻偏离，细细盯着他脸上每一分神情。

月光下，那双乌黑的眼睛里，有她的倒影。

“没有，就是有点累，正好跟你出去透透气。”

江月笙想了一会儿，这样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