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不准二人路数,向身后高鼻大汉使了个眼色,高鼻大汉立时飞往一侧隐去,他则打出枚飞蝗石试探,宁玉眼不离花,打开折扇,反手打落袭来之物,顺手回了柄飞刀。
那飞刀势道奇急,赵护法吃了一惊,忙用九环刀格挡,大刀被震得当当作响,不料飞刀刚被挡下,柄身又射出枚小刀,他躲闪不及,小刀直刺眉心,立时丧命。
事发突然,魔教众人大惊,赵护法已死,身为副使的高鼻大汉也不见了,顿时群龙无首,众人退成一团,未敢有动作。
晏伶舟也骇了一跳,生怕扯入魔教是非,忙低声道,“公子,我们快走吧。”
红血线只差两三息便将攀延上银花苞,宁玉凝目紧盯,说道,“不急,待我赏完花。”
晏伶舟心中紧张,不想管他,转身欲走,被宁玉抓着后领拉回,宁玉道,“陪我赏完花。”
还差一息,那花便将盛开。
晏伶舟心中暗骂,赏个劳什子的花,他心知打不过宁玉,又一心急走,直接伸出手嘎嘣一下折断那花茎。
宁玉看着下一秒便将鲜妍盛放的花霎时便成了光秃秃的茎杆,立时呆住了,脑子一片空白,就
像泄精那一刻般。
他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气极反笑,用扇板轻打晏伶舟的手背,“好煞风景的小子。”
晏伶舟忽感背后一阵凉风,知有人偷袭,掏出钢锥转身往后捅去,却捅了个空,凉风又飘至身后。
宁玉亦察觉有人暗袭,唰唰射出几柄飞刀,却都射了空,他颇感讶异。
晏伶舟从前是魔教众人,自认出这乃是三步无痕的功法,三步无踪影,无声取人命。
他心中冷笑一声,手执钢锥,不往前捅,不往后刺,直袭向右首,忽听啊的一声惨呼,那高鼻大汉倒在了右首,脖间冒血。
晏伶舟扑他身上,又往他脖颈唰唰连捅两下,直取其性命。
宁玉瞧着小乞丐这般凶蛮动作,便如小兽般,不禁想起了那人,又思起这两人耳朵、肩颈各处细节皆极相似,心中起了疑。
魔教众人见高鼻大汉也殒了命,甚是惊骇,一人叫道,“快去请教主来。”
又有人说道,“我们暂退,先等教主来。”
魔教众人皆应同,转身离去。
晏伶舟见那红烟,心中一跳,忙收了钢锥,对宁玉道,“公子,小人这也退去了。”
宁玉不动声色地打量晏伶舟的脸,他从前嫌丑不肯多看,现下细看,他眼光何其毒辣,倒真瞧出些肌理异常,心中疑心升至七八分。
他抓住晏伶舟衣领,“我家明儿还唱戏,你今儿不如去那我歇息,我明儿陪你听戏。”
晏伶舟现下戏瘾同赌瘾一般重,被勾得心痒,可他对宁玉突然亲昵的态度倍感惊疑,不敢答应,“公子,小人卑贱之身,恐污了贵府重地,公子放我回去罢。”
“不成,你得陪我听戏。”宁玉拎着他。
晏伶欲使武功挣脱,却听宁玉道,“你再闹,我便点你的穴。”他只得作罢,心恨道,这杀才还是那般可恶,竟连乞丐也要强迫,我须得尽快找机会逃往北漠,以免撞上赶来的魔教援兵。
宁玉嫌恶地瞧了眼王铭的尸身,心道,搜刮民脂民膏之人死不足惜,带着晏伶舟飞身离开。
在离开的那一瞬,那即将尽情绽放的花霎时被折落的画面,连带着泄精般的空白在他脑海中反复涌现。
他赏过无数稀贵名花,皆是一一醉心欣赏,只赏完便不再留恋,转眼间忘却,唯独这次他忍不住回头去瞧那光秃秃的茎杆,感受到一股阴茎在即将射精时被人堵住茎口肆意掐弄的奇异快感。
宁玉带着晏伶舟飘至城中,回至自家府宅。
这府中,连丫鬟仆从也皆是样貌姣好之辈,盛装丽服侍立一旁,见素来爱美的宁玉带回个样貌寻常的破落乞丐,俱感惊讶。
宁玉将晏伶舟带回了自己房间。这屋内锦笼纱罩,墙壁晶莹剔透,摆着金彩玉屏,珠光砖上凿着花,软烟罗的床帐内冷香阵阵,宛如仙宫。
宁玉一袭白衣,倒真衬出几分神仙之态。
晏伶舟坐在春凳上,“公子,我好友在家等我喂饭吃,你放我走罢。”
宁玉道,“我有一个困惑,你帮我解了,我便放你走。”
“什么困惑?”
“你究竟长什么模样?”
晏伶舟一听,惊骇得险些心跳也停了,他强装镇定道,“便是现在的模样。”
宁玉笑了笑,伸指点了晏伶舟的穴位,教他动弹不得。
晏伶舟惊叫道,“杀才,你要做甚?”
宁玉听他那声“杀才”,心中更确信八九分,柔声道,“莫怕,我知你易了容,易容术的面皮需得专法才能揭下,我着人请了丐帮长老过来,且让我瞧瞧你的真面目。”
晏伶舟道,“你为何非得瞧我真面目?”
“你若是我那朝思暮想的美人,我自要将你留下。”
“呵,若是个丑八怪,你便放我走么?”
宁玉笑道,“是,将你赶出去。”
“此话可当得真?”
宁玉笃信他就是晏伶舟,戏笑道,“当得,当得,我家不留丑人。”
晏伶舟道,“你给我解穴,我自己揭。”
宁玉颇有些诧异,给他解了上半身的穴。
他见晏伶舟伸手在脸皮四周刮喇几下,毫不犹豫地将揭下面皮,心道,他莫非真是个丑八怪?他想到这,顿时不想再看这人真面目,便将让其停手,忽又想,他就算丑得不堪入目,我也要见一见,免得心有念想,日后一直惦记。便不再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