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1)

浅云立刻缠了上去,拉着姚元清的胳膊道:“我这衣服怎么了?严严实实,明明是你们男人心里有鬼,什么严实有严实的好,露有露的好,怎么不说你们看到个母的就往下三路想呢。”

姚元清无言以对,转移话题道:“你也收拾收拾吧,我们要回老家了。”

姚家的祖宅还是那个样子,一个古朴的徽派建筑小院,浅云惊喜地摸上那两棵老柑橘树,它今年也结了累累的果实只不过没熟,她拉着康康给他介绍。

“我以前就和你外公一家住那个屋,你爸爸住那,你爸爸以前是给我们家看大门的。”浅云哈哈笑起来。

另一边负责接待的同志给姚元清做介绍,哪里哪里是因为年代久远坏了重修的,哪里是重新添置的。

姚元清道谢:“你们费心了。”х?

既安顿下来浅云便开始为她的工厂奔波了,她穿上鲜红的西装一步裙套装,里面是雪白的衬衣,戴上蛤蟆镜。

“哇,妈妈你好……”康康不知道怎么表达。???

“cool。”浅云给他找了一个词。

“要去办手续?”姚元清笑着问,“这么穿是不是不得体?”

“还没到那个时候,这两天我要在县里到处玩,让他们看看,我发财了,跟着我就能吃香喝辣。”

她开着红色普桑招摇过市,比车更红的是她的衣服,比她衣服更红的是人的眼睛。

“孙家那个女儿在南方挣了大钱了。”

“一个女人,哼。”

“我听说那边很多女人都干皮肉营生,好多香港人嘛不是,他们管这种女人叫,叫,楼凤。”

“我记得她从以前就不正经是不是?”

“嗐,谁掌权她跟谁好,那个姚……”

“嘘!他也敢提你不要命了。”

“我说他也回来了,俩人一起回来的,还带着个半大小子。”

他们不敢再说只是彼此使眼色。

找厂地拉投资跑关系,浅云每天都喝的醉醺醺的回来,她把车歪歪斜斜地停好,进屋诧异地发现姚元清还没睡。

“从明天开始让卫海跟着你给你开车。”姚元清脸色不怎么好看。

浅云也不推辞,脚步不稳地坐过去又拉姚元清胳膊。

“我厉不厉害?今晚拉来了……这个数。”她伸出两根指头来。

姚元清拉着脸不动。

“你夸夸我嘛,你知道我在南方怎么挣的钱吗?其实陈生做的事我也做了,但我偷的不是成品,我啊,偷的是原材料,我在厂外面租了个平房,在里面弄了一条生产线,找几个没有找到应聘通过的姑娘,做出来的东西是一样的,但我便宜三分之一,你说,我聪不聪明?”

姚元清评价道:“胆子太大。”

“人无横财不富!”浅云不服气地叫,“我那段时间一天只睡五个小时,我就想着要挣大钱回来给欺负过我的人看看,回来我才知道我的眼睛已经看不到他们了,我在看更远更远的地方。”

姚元清没说话。

浅云继续嘟囔:“下个月我的厂子开起来,我就什么都有了,你说我厉不厉害?”浅云凑上前去差点要碰到姚元清的鼻子了。

“厉害厉害。”姚元清敷衍。

“那你亲我一口。”浅云毫不羞耻道。

姚元清失笑。

浅云刚落草的小兽一样直勾勾盯着他,虔诚道:“姚叔叔,你对我说句实话,你对我有没有那么一点感情,我不要很多,一点区别于晚辈的东西就行,我,我,我觉得我不算丑啊!”她流下泪来委屈叫道。

姚元清皱眉要走:“你喝醉了。”

浅云使劲拉着他的胳膊,哀求道:“你就亲我一下好不好,就一下。”

姚元清使劲拉开了她的手直起身往外走,他在推门出去之前回头看了一眼,那是他手把手带出来的姑娘,胆大有想法不服输,她正寂寥地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姚元清想了想狠心道:“你要是想要别的就开口说,这一样,是不行的。”

第14章 难题

世上很多事往往是不能念叨不能自夸的,浅云总说要往前看不会在意熟人,但一次饭局,和县里领导的一次饭局,她马上遇到了一个熟人,是钱保东,他老了,以前那油光满面紫色的面庞清瘦下来显得阴沉老辣,浅云脑袋里迅速走了几个过子笑着和他打招呼,叫他钱队长。

吃了饭给各位领导拿上礼物,浅云多和钱保东站了一会儿。

“钱主任,以前的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是我年轻不懂事,咱们看以后。”

钱保东答非所问:“怎么说来着,你还和老姚住一块?”

浅云笑着问:“我想起来了,我听他提过你,你和元清是熟人?”姚元清来头大,那对方自然不看僧面看佛面的,她松了口气。

“嗯,熟,他回来的时候我才十三,唉,我们家也是苦出身,给他们家当长工,我妈疼我,怕我养不大还给我娶了童养媳,我十四就当爸了,可姚元清的老婆回来要搞妇女解放,我老婆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迷魂汤,非走不可,扔下刚出生的孩子就跑了,孩子没人管还没出月子就饿死啦,唉。”

浅云的心随着他的话忽上忽下的,听完不知道说什么便唏嘘几句安慰几声回了家,回家就问姚元清,结果得到了不同的故事,长工不假苦出身也不假,但他们家家境还算富裕,钱保东还上了学,从村里买来吃不上饭的女孩子,娶了以后把人当驴使,做饭下地还不算。

“最可恨的是,状元桥那有一排平房,是做皮肉生意的,还不到二十的女孩,白天给他们家干完活晚上还要把人送过去……”姚元清比划了一下说不出口。

浅云惊骇地捂住了嘴。

“孙绍桢搞妇女工作嘛,就救了这姑娘,姑娘走了,钱保东的老娘哭天喊地,说她攀高枝又说她养活来路不明的孩子,把那个可怜的孩子扔在地上摔死了,”姚元清苦恼闭目,“当时法律不健全,不少人还觉得孩子是他们家的私产自已家里说了算,我最后也是抽了钱保东一顿把他一家赶出去算完,后来他就检举我留学日本,是日本特务,家里还有日本人跟我往来的信件,一群学生不分青红皂白来我们家抄家,抄出来了许多日语书,我这才被打倒了,你问他干嘛。”

浅云便和说了白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