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桐一开始还是不理解发生了什么,直到对方笑着同他挥了挥手,离去的那一刻整片空间不甚明亮的光霎时熄灭!
他顿时慌了,先是呆滞了几秒,才想要手脚并用地爬起来,“主人…主人……!!”
分腿器绑缚着他的四肢,他动作实在不方便,又不太习惯,没爬几步就笨拙得摔倒了,紧接着连对方的脚步声都消失了。
周遭再次恢复初临此地的状态。
沉寂、冰冷,阴暗,就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第125章
…
……
……这是第几天了?
分不清第几次从噩梦中惊醒,他在荒无人烟的山林中迷失方向,置身于逼仄山洞之中,水滴从岩柱上空洞地砸落在地,除此之外万物静谧。倏然之间听得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地踏在水泞的路上,嗵、嗵、嗵
脚步声已然近在咫尺。他慌乱地闭紧双眼,然而下一刻所有声音同时消陨。
那一瞬间未知的恐惧直将人魂魄抽离,高桐攥紧了手,指甲几乎将掌心抠出五个血淋淋的月牙来,他发不出声音,喉咙里好似藏了个拉风箱,无助而干讷地喘息
“……!”
他猛地睁开眼睛。
眼前依旧一片漆黑,冷汗从每一个毛孔渗透出来,又被阴冷的空气裹挟走,高桐将身体缩了起来,开始努力平复呼吸。周围环境居然和梦中差不了多少,这是连环梦吗?还是现实?
手心渐渐传来痛意,他这才把紧握的双手放开,用指腹抚了一下,能感觉手心里深深的凹痕。
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尿臊味,高桐麻木地抿了抿唇,这终于让他想起这应该不是梦。
对,对了,该写日记了。
日记本很厚,厚到睡觉时足够支撑他的颈椎,他一般就这样垫着睡,这样起床时找本子也方便。柏修文来这里时从不开灯,他不想摸索着找东西,免得不小心把日记本放到那滩尿渍上,会很脏。
那应该是他被第一天关在这里时尿的。之前喝了很多水,到最后憋到实在受不了,呼喊主人也无人应答,他就艰难地挪到墙边打算睡一会儿,以为这样可以缓解尿急。结果就也做了个梦,大雾弥漫间他淌过清澈的溪流,近处是莺声燕语,远处瀑布流溅,耳边一直淅沥沥的,很是欢快。
醒来就发现自己稀里哗啦尿了一地,两腿间尿迹干涸斑驳,那股臊味熏得他几乎直接干呕出来,但他只是换了个位置,沉默地坐在那里。
后来对方来过,但也没给他处理,只是拎着他的胳膊带他到后面的角落里,这里有一个马桶,可以在这里解决。
柏修文说过他不会看自己在日记本上写的内容,叫他好好呵护这个本子。
高桐翻开日记本,凭印象翻到一个新页,将笔拧了出来,写下一行字:
【第五天】
应该已经第五天了吧,高桐继续写下去,【天气:晴】。
其实他不晓得外边的天气,但之前纷纷扬扬下了那么多天的雪,这几日总该要放晴了,所以应当是个好天。
高桐有自己的计日方法。他知道主人是个有条理的人,每天过来的次数和时间应当是固定的。这段时间他为对方口/交了三次,按照之前的算法就应该过去了三天,但第三次之后对方就没再过来了,兴许是察觉到他在用这种方法来计算时日。
那之后高桐迷迷糊糊睡了四五次,黑暗会模糊人的时间概念,所以他刻意将时间算得少了些,不过再怎么说也该有五天了。
咔嚓、咔豆?丁ó酱⑽⑷0⑸⑼⑹⑹⑶⑺嚓。
地下室应该是有用来计时的钟的。他听见过秒针走过时间的声响,窸窸窣窣的,一开始无聊时还会跟着数,后来不知怎地觉得后背发毛,就没再听过。
今天该写什么内容呢?
高桐咬住笔,出神地盯着面前的地面。可能也不是地面,他说不好那是什么,反正全部都是黑的,视网膜是黑的,地是黑的,空气是黑的,无论什么东西都是这个颜色,也可能是他瞎了。他在心里打趣,
是写我心里的感受。那么,我心里在想什么呢?
【今天天气很好。】不对,上面已经写天气是晴了,这样写会很赘余吧。
【今天天气很好。】随手划掉了,也不知道划的位置正不正确,他也看不着,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机会看到。想看看字有没有出框,是不是一大一小,他好像很久没有写字了。
【我又做了梦,上一回是悬崖边,这回是在山洞里,好像有人拿着砍刀追过来了,有点像之前玩的那个游戏,当时觉得第一人称画面挺刺激的,但现在想想觉得蛮恐怖。】写到这里,他突然想起高一时政治老师讲物质决定意识,人的幻想都是结合了曾经见过的东西生成的,之前一直都蛮困顿的,现在终于茅塞顿开。原来如此。
要不要把这些东西写出来?高桐歪头想了一下,又觉得算了,字太多,好累。
他觉得有点饿了,便放下了笔,动作僵硬地爬到到一旁去拿面包吃。好容易才撕开包装皮,刚张开嘴就感觉一股撕裂的疼痛。轻轻用舌头舔了一下,能感觉到嘴角和口腔内壁都肿了。
他口/交太多次了。
高桐的嘴说不上多小,但柏修文的生/殖/器完全勃/起时的尺寸堪称巨大,只要一放进去,嘴就会被撑成那东西的形状,他根本使不上力,口腔和喉咙都被插得乌七八糟,每次都觉得就快死了。双手没地方放,总会忍不住想摸对方的腹肌,那里温热舒适,还会随着性/器的动作律动,在冰冷混沌的环境中总能带来一些慰藉。但每次手一往上摸,进入衬衫里,就会被打,他就不敢再碰。
对方总要很久才能射出来,他就恍惚地觉得被一根擀面杖子捅来捅去,终于射出来后还要吞下去,虽然对方没这样说,但一直在旁边站着的时候他也不敢吐出来,就只好咽下。
嘴巴真的很痛,里面像是裂开了无数个小口子。他张口咬下面包的一小块,含到软化掉才敢慢慢吃下去,这么几口下来又没了胃口,他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写日记。
还是不知道写什么。
【为什么口/交的时候,主人不让我碰他的身体呢?】写这句话时有点不好意思,高桐鼓起嘴巴,又想咬笔,但笔后面镶嵌的水晶又会硌到嘴巴,他忍住,继续写。
【我想出去,我想看看太阳。这里好冷,我膝盖痛,是不是要得风湿了。主人什么时候会来呢?】
今天就这样结束吧。高桐想着,写下了最后一句话:【柏修文是我的主人。】
自第二天后,每篇日记的结尾,他都会写上这句话。柏修文是我的主人。是的,柏修文是主人,这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他仔细想过那些话,对方言之有理,他潜意识里是认同的。没错,是他一直不愿和自我、不愿和世界和解,是他亲手将自己一步步拽入泥沼,他在捆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