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1)

说完也不敢承接荀安的茶,只又委屈道:“小的如今自身难保,那沐婴和一众小童成日挤兑,主母又见我大了不待见,这般如此在芸主子跟前还险些挨了板子,恐往后被主母嫌弃再也不能来上覆公子了……”

陆子岚冷笑:“你个油嘴儿跑到我这喊冤来了?既是你自己没出息,连个外府来的福生、沐婴都比不过,留你又有何用,不如让湄儿趁机给你配了人……”

螺茗儿却又咧嘴一笑道:“公子定舍不得小的,公子还要靠小的传话呢。”

荀安恨得上前拧他嘴:“你这浑厮,说起来我们公子还欠你似的!平日里赏你的银子、锦缎和酒还少?如今还被你赖上不成?”

陆子岚笑:“算了算了,我能不知这贼囚的鬼心思,你先起来,如你所说,湄儿果真同芸姊姊说这胎疑是澹台宴的?”

螺茗儿道:“听得真切,我查了房事录,赶上正月新年,主子迟了一个月的月信,那月也不曾请脉,后来便养起外室来,这日子赶得倒也巧,那前后主子也去过各屋留宿……有日来花容阁,还赶上吕主子和庚官人在侧侍奉,皆有记录……”

陆子岚嫌恶皱眉,不愿再提那档子闹心事,打断道:“好了,如此说来,这院子里竟是没人不有机会了!这样也好,落不了主子便都算到那王爷头上,他白白有个嫡女养……哎,也罢,你早些歇去吧,叫人看见也不好,跟荀安区捡些胭脂水粉给你讨姑娘欢心去!”说罢摆手,螺茗儿只好谢恩打躬,随荀安去了。

而此时陆子岚心下却想,那日三人同湄儿共欢之景,忽觉这庚修远的胜算最大,登时四肢五内皆不自在起来,思前想后,竟整整一宿未眠。

次日一早便找来吕元翰问孟湄这几日脉象,又道:“你这几日辛苦,只是不知这诊的孕月是否算准?”

吕元翰为难道:“此事唯有估算,且上月月事推迟,耽搁诊脉,恐也有差池。”

陆子岚便将那疑心盘出道:“依吕弟来看,湄儿这一胎合该是谁?”

吕元翰道:“那本房事录虽不能作准,但依我推算,王爷和澹台公子多有时运,若是说其他人等,也未见得没那个福气,只是此事往往主母最知底细……”

陆子岚见他说话只挑最适宜的讲,好没意思,只借故要补午觉,便遣他去了。

吕元翰出了花容阁便碰上庚修远,那庚修远提了个食盒,先打了个躬,似是寻他半晌,见了便恭敬道:“听说吕弟搬到正堂后院,恭喜恭喜。”

吕元翰回礼道:“庚官人客气,搬至后院乃王爷旨意,照料主母人人有责,何喜之有?”

庚修远笑:“自然是恭喜吕弟助孕一事,此乃头功,其二,吕弟为湄儿诊出喜脉,自是喜上加喜,再次,吕弟此次若能为湄儿顺利生产,更少不了府上嘉赏,老太太那边再一高兴,兴许吕弟就晋个贤内助,成了王爷的左膀右臂,往后我等便承吕弟照应了!”

吕元翰忙道:“庚官人折煞小人,小人不敢,慢说这头一遭助孕不敢邀功,便是诊脉照料生产皆是小人份内之事,怎地就敢平地邀功,庚官人莫要再说这话,小弟实不敢应承。”

庚修远见吕元翰欲往孟湄处去,也一路随后道:“吕弟莫慌,助孕一事,人人皆有功劳,喜脉一事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我实在是欢喜,更别说老太太老太爷了,听说昨日芸姐姐也来了,那燕窝送的都搁不下,我知湄儿素日喜欢吃我亲手做的点心,每日也是想着花样做来送去……但吕弟近水楼台,技艺高超,自有众人达不到的地方,说起来还是贤内助,往后就更瞧好吧。”

吕元翰只笑而不语,他向来不甚喜欢庚官人的世故圆滑,如今见他欢喜得跟个什么似的,仿佛这一胎还真有他的份儿,不觉心下也狐疑起来。

正走到孟湄院门处,却见沐婴在台阶上,见了他二人只努嘴,庚修远往里头瞧,见是瞳曚在门口侍候,便知是澹台宴先他们一步了,只好道:“那我与吕弟在门外候候,但主母请诊误不得,还要麻烦沐公子替我们通报一声。”

沐婴本是犹豫,一听说是请诊,便立刻往里头走去,吕元翰瞥了一眼庚修远,才知这位官人寻他的用意。

这正是:一朝有喜百夫忙,机关算尽竞相谋

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

***********************************************************

古代技术水平实在难判断娃是谁的哈哈,我想一妻多夫制从根本上还是动摇了子嗣血统和继承问题吧!(估计现代男人们都不会答应的!:)

虽说孟湄怀孕,但咱们众夫的热闹还没完~

生完娃,还有新肉吃!

第七十一回 诸心难表纂词集

第七十一回 诸心难表纂词集

话说吕元翰同庚修远候在门外,那门内孟湄正倚在榻内在听澹台宴唱一首《应天歌》,这阙词是他填的,正唱道

春江波暖黄鹂啭,庭院花池临绿柳,梁间燕,鸳鸯语,绮筵重逢应报喜

定终身,情暗许,敛黛含羞偷觑,犹盼妆颜轻笑,何日两相伴?

孟湄听痴了半晌,才道:“这词填得甚好,绮筵重逢应报喜,正和我心,平日里,庚官人填词写诗编了个集子,如今你又有这阙词,不若一同编来,只供咱们院里品鉴一番也是有趣的。”

澹台宴笑:“湄儿实在高看我,那庚官人可是正经的举子,内阁中书郎,我这等下贱出身,岂敢攀附,实在折煞我也。”

孟湄摇头:“万不可这般想来,你如今投到我府内便是我的人,怎可轻贱自己,而庚官人也向来谦逊和蔼,喜文弄墨,对你也早有倾慕,绝不是那等傲慢无礼这人……”

说话间,外边沐婴进来递话,孟湄笑:“可巧了,说曹操,曹操到,快把他们俩个请进来。”

吕元翰进来先给孟湄请诊,又嘱咐下人去熬安胎的汤药,不一会儿药盛上来,吕元翰端到跟前喂孟湄吃药,孟湄苦道:“小时便在药罐子里喂出来,才想着总算不必吃药,如今又要吃……”沐婴在旁等她喝完忙递了水漱口,又剥了蜜枣与她吃下,这才不多抱怨。

庚修远见孟湄小女儿态着实可爱,便将手中食盒献上笑道:“所谓良药苦口,正是此意,想湄儿平日吃药必是苦不可耐,身子又要贵养,不如还是用我这甜食盒子,俱是湄儿平日爱吃,我亲自下灶制了一套,不妨尝尝。”

孟湄欢喜,忙揭开食盒看,果然有庚氏平日拿手的南都八珍,除此外,另有他新制的八样合欢饼,金团,玉带糕,百果糕,雪花糕,软香糕,松黄饼,樱桃煎。

庚修远又道:“如今湄儿有孕,平日饮食不宜有性寒之物,因这食材里的薏米蟹粉桂花等皆换成了糯米鱼松香芋,糖浆也皆由蜂蜜所代,甜味适中,不腻不油,正有缓解恶心之用,吕弟不放心也可一验。”老A#銕缒ˋ更群七一灵舞′吧吧舞酒『灵

吕元翰知这庚官人每日良苦用心,做了不少吃的送来,这番心思也绝非做做样子,若不是存了认胎的心,断不能如此热切,便笑道:“庚官人送的自然是好东西,只是湄儿切不可贪多。”

孟湄笑纳,又说起那作词制集的事,庚修远听罢喜道:“早知澹台公之词清艳绝伦,才情风流,若芙蓉春月,坊间流行曲中常听几阙便已是心悦诚服,若能制一集便是最好,只是既是园中传阅,那何不将各园里的诗词皆收用来,尽显湄园众夫风采?”

孟湄当下应道:“这个主意甚好!请王爷作序,我来作跋,集子便由庚官人和澹台公子撰来。”

澹台宴笑:“既是湄儿有此雅兴,小的便要在众才子面前露怯了。”

庚修远拿起那一阙曲来看时便笑道:“这集子倒不如叫《爱湄雅集》,便是汇这湄园里众夫之情以表衷肠,湄儿孕期读来也可心下愉悦,腹中孩儿也可体察这番爱意。”

孟湄噗嗤笑了,那吕元翰却一脸发窘,唯有澹台宴心下惊道:素日只闻风月楼里常出痴话,倒不知这良户人家也讲如此直辣之语!可转念一想,既是一家人,私底下夫妇之娇嗔戏语便也无妨,于是又心生羡慕之意,想他若能成为众夫之一,便也可不顾他人眼光,一诉肺腑之言。

正在胡思乱想间,陆子岚与李凌恒也来了,孟湄笑:“你们怎地像是约好了似的,这会子倒都齐齐地来了。”

陆子岚笑:“虽是赶巧,但心意皆是一处的,听说要编雅集,我与李兄倒是声声慢了。”